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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后祁棠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觉得祁野说得有道理。
让他想起了学生时代时,祁母对他管教得极其严格,连交朋友都是被限制了的。
这个孩子每天只知道打球,会带坏你,你不许跟他玩儿。
这个孩子考试不及格,跟他玩儿会让你没有上进心,不许再来往。
祁棠的学生时代,就是这样被祁母砌了一堵又一堵的墙,把所有人都关在了门外,唯独把他关在了里面。
祁母从来都不知道,那个打球的男孩,是班里唯一一个会叫他一起玩儿的人。让他体育课不显得那么尴尬和格格不入。
那个考试不及格的孩子,也是唯一会跟他分享小零食的人,在小组学习组队时也会特意带上他,不让他单下来显得那么异类。
同样性质的事情上,祁野的做法跟祁母完全相反,这让祁棠感觉到了自由和轻松,以及被人肯定的那种幸福感。
他笑了笑,头一次主动勾住了祁野的肩膀:“走吧哥,吃饭。”
对这个突然的动作,祁野惊惶了片刻,他怎么觉得祁棠这次回国后似乎很不一样?
果然人谈了恋爱都是会变的?
而此刻另一边,顾流寒和林安两人面对面地坐着,一边剥虾,一边眼神来往,暗流涌动。
顾流寒哼了一声。
他对林安和祁棠关系的认知,还停留在很久前祁棠发觉自己是替身的那件事上。
替不替身的,他不是很感兴趣,而且真心祝愿这一对千万锁死,白头偕老。
不要再跟他的阿野扯上半点关系。
林安这种疯子,能有人收了也挺好的,祁棠也算是有本事。
看他哼了一声,林安也哼了一声。
各自不屑。
他怎么会不明白顾流寒在想什么,放心,他对祁野半点兴趣都没有。
就算全世界的宝贝都加起来,也比不上他的小朋友。
那他为什么哼呢?
动物世界里,老虎朝狮子呲了一声,狮子不也得呲回去?
哼。
顾流寒以冷笑回敬他这一哼,林安慢条斯理地剥着虾,也冷笑了下。
虾已经剥了一小盘了,他想了想,祁棠爱吃辣的,但由着小朋友自己来,肯定会不知节制,吃完了回头又胃疼。
林安舀了一勺辣椒浇在虾仁上,然后把辣椒碟藏了起来。
虾剥完了,桌上的两人就安静地坐着,挑着眼互相斜睨对方,只看着不说话,一边不屑一边顾及着祁棠跟祁野的面子,各自收敛。
等那边的两人谈妥后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怪异的场景。
祁棠眼里有笑,坐下来后不动声色地勾住了林安的手指,还捏了捏,是在奖励他乖。
吃饭的时候祁野随口问了句:“婚礼呢,办了没?”
祁棠说:“没,在准备。”
祁野点头:“我能荣幸地收到邀请吗。”
祁棠有些抱歉地解释:“哥,我们不打算请人,婚礼想两个人过就好。”
祁野跟顾流寒面面相觑,有些惊讶,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最后只是说:“行,你们觉得好就行。”
但两个人的婚礼,不就是隐婚吗?
不公开,不公布,谁也不知道,跟没结婚有什么区别?
他是觉得,婚礼这种东西,是办给别人看的,向全世界的人说明,这个人属于我了,我也有所属了。
除了分享喜悦外外,还有一种道德上的监督,让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对方以后一旦有违背这段婚姻的举动,他会遭受到众人的指责和唾骂。
当然他没有怀疑林安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不合理。
一直到这顿饭吃饭,桌上都是沉默的,谁都没有再说话。
最后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雪愈来愈大,四人告别后就各自回家了。
站在雪地里,送走祁野和顾流寒跑车后,祁棠手朝着林安一伸。
“牵。”他呵出一口白气。
林安笑了下,心里跟裹了蜜似的牵了上去。
出门前只拿了一双手套,两人就各戴一只,另一只没戴的手跟对方十指交扣,紧紧痴缠。
掌心的温度很暖,祁棠像个火炉子似的,那手会源源不断地散发热量。
林安是个出门不管几步路、去哪儿都要开车的人,但他越来越爱上了跟祁棠手牵着手在雪地里散步的感觉。
有点像老夫老妻。
“今天还行吗。”祁棠问。
林安抬头看他,祁棠的眉眼染了些细白的雪,看起来有种清冷的帅气,好看得让他移不开眼。
“你问哪方面?”林安停住脚,抱住祁棠的腰,抬头微微仰视他。
不等祁棠回答,他又说:“下次别让我一个人跟那个姓顾的待在一起了,他瞪我。”
祁棠忍不住笑起来,刮了下他鼻子:“你就没瞪他?我不信。”
林安这性子,是绝对吃不了亏的。
“他先瞪。”林安眨了眨眼。
老男人撒起娇来谁顶得住啊。
祁棠心里发软,他指尖轻轻拂去林安碎发上沾的细雪:“你现在特别像个背地里打小报告的。”
他话音刚落,手机就震动了下,是微信消息。
祁棠不打算看,但林安手已经伸进他兜里去摸了。
屏幕没有锁,打开就看见了微信界面,是祁野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