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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看了一眼,两幅画,一个绣袋还有一方手帕。
见东西都在,他松了一口气,将木盒重新合上,收进了衣袖里。
他走到院子里,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沈从容院子的方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
院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响声,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沈罪连忙躲在柱子后面,清淡的月色下,一个纤细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竟然是沈从容。
她走到了院子里的木椅旁边,想坐上去却一下没有站稳,向着地上摔了下去。
沈罪再顾不上隐藏自己,飞身过去将他护在了怀里。
他扶着沈从容在椅子上坐下,低着头不敢看她,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何会这么晚又回到了这里。
这时一只柔软的手突然摸上了他的脸。
他讶然地看向沈从容,就见她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眼神有些迷离,脸颊泛着好看的红。
她的身上还散发着果子酒的香味,沈罪这才发现她喝醉了。
沈从容突然起身上前凑近了他的脸,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呼吸也亲密地纠缠在一起。
沈罪的心剧烈地跳着,身体僵直着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沈从容摸着他脸的手突然用力捏了捏他的脸,他吃痛地皱了下眉。
沈从容见他这副样子,捂着嘴笑了起来。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她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似乎在为自己成功整到了他而开心。
沈罪本以为她是清醒的,看见她这副模样,才知道她还在醉着。
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还喝这么多酒?”
沈从容像没听到他的话,很久都没有回答。
就在沈罪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突然开了口:“不想睡觉。”
沈罪认真地看着她:“为什么?”
她不开心地皱了下眉:“一睡觉就要做噩梦。”
沈罪轻声问道:“什么噩梦?”
她顿了一下,才闷闷不乐地说道:“梦见沈罪变成了陆廷理,然后就不理我了,跟别人跑了。”
沈罪喉咙里像塞了什么东西,哽得他说不出话。
沈从容一脸忧愁地说道:“我好像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豁达。”
“我刚才在梦中,没控制住自己,对着他歇斯底里地骂了一通,然后就哭着醒过来了。”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还是恨他。”
“按理来说,我是不该恨他的。”沈从容似乎陷入了回忆,声音有些沉滞:“他也有诸多迫不得已,爱之一字,本来也无法强求,除了账本的事带给我一些麻烦,其他的事我好像没有恨他的理由。”
“更关键的是,嫁给他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本可以离开的,却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这样一来,要恨他似乎总有些理不直气不壮。”
沈罪眼神里满是痛苦,摇着头说道:“不是的,你应该恨他的。”
“他是为了救另一个女人而死,江启城里也流传着他们的爱情故事。”沈从容醉意熏熏地笑了一下,“我因为他受了那么多委屈,的确应该恨他的,可他已经死了,我又该去哪里恨他呢?”
“更何况,恨又怎么样”,她无力地说道:“有谁会在乎一个陌生人的恨吗?”
沈罪默默地听她说着,眼睛一片通红:“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啊?”沈从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我没关系的,他不爱我没关系,死了也没关系,我放过了我自己,不去想一切就都过去了。”
“可是”,沈从容突然哭了起来:“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一直欺负我?”
“沈罪怎么会是陆廷理?他又怎么可以说一直爱得都是我?”沈从容委屈地说道:“这太可笑了,从前的事还一桩桩一件件地摆在那里,他对我那么狠心那么冷漠,那怎么会是爱呢?”
她哭得睁不开眼,语无伦次地说道:“陆廷理真的懂爱吗?沈罪也懂吗?他的爱是真的吗?还是只是因为出于愧疚和补偿。”
“他们怎么能是一个人呢?”她哭闹着说道:“不要是一个人好不好?”
沈罪眼眶泛红,神情苍白到了极点,心脏疼得无法喘息。
他一直知道自己伤害了她,此刻才明白那份伤害有多重。
她的眼泪浸湿了他肩上的衣服,沈罪用手帕轻轻地为她擦着泪。
他不停地道着歉,可他心里明白,对于已经造成的伤害,这歉意来得太晚也太无力。
他难过地看着她:“我每次看见你伤心的时候,都恨不得把心掏给你,你说这是不是爱?”
“我也希望自己不是陆廷理,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可以干干净净地遇见你,”
“那该有多好。”他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睡着的沈从容,轻轻地说道。
一阵风吹过,两道依偎在一起的影子在孤寂的夜色里摇曳着。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叹息。
第80章 他们好像总是差了……
沈从容缓缓地睁开了眼, 她环顾了一圈自己的房间,怔怔地发了会呆,昨夜发生的事情才一点一点地涌入她的脑海里。
她懊恼地揉着眉心, 恨不得自己直接失忆。
她在沈罪面前说得那都是些什么话啊?
还哭哭啼啼的,像是她有多在意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