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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动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而我却往他身上推,这样看来,怎么理亏的都是我,是我太小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一会儿一定好好和他道歉。
我心中正暗骂自己,孙老师又说:“你说错误是他的,他说错误在你身上,我看你们两个都有错!”
“对对对……”
等等……
他说我的错?
果然,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黄鼠狼哪能给鸡拜年啊。
从办公室出来,林南柯含着笑,那种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他说:“要不咱俩再聊聊?”
聊?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巴掌拍过去。
好事轮不到我,数起坏事来一箩筐。赵思念后来回忆过,她说:“其实那次艺术节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节目,现在想起来,记忆最深刻的,全是你导演的那场《雷雨》版《西游记》。”
意外的是,因为节目表演,整个高一6班名声大噪,除了学校校友都认识我们之外,更可怕的在于,这几个人谁都不敢再违反校纪校规,包括迟到。
因为辨识度太高,跑都跑不掉。
赵思念因为这事不止一次地指责我,影响了她的贪睡计划。
我的锅?不都是林南柯的错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赵思念这种大大咧咧的人居然准备了一个本子,每天在上面认真地写着什么,我问她写的什么,她说那叫少女的心事,我不懂。
我为什么不懂?难道我不是少女吗?
“那就悄悄给你看一眼?”
我疯狂点头。
本子上面摘抄了很多的句子,有的来源于课本,有的我连听都没听过,什么夏天的风秋天的雨喜欢的你啦,带着股酸劲。
她冲我乐:“怎么样?挺文艺的吧?”
我说你有那时间,不如抄一下牛顿定律,还能加深一下记忆。
赵思念差点没拿起课本来削我,她把本子当宝贝一样收起来,说我没有浪漫细胞。
我指着自己,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你说我不懂浪漫?”
“不然呢?”
“那你也不看看你写的都是什么?什么‘我才不会逐月,我要月亮奔我而来’,奔你而来的,那不叫月亮,叫陨石,砸得你六亲不认,来取你狗命的。”
赵思念什么都没说,坐在对面看了我好久,看得我直发毛。她缓缓道:“年加加,我知道为什么林南柯总是不肯放过你了……”
为什么?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最后就总结出一句话:总有刁民想害朕。
这时英语老师进门,眼镜片一反光差点没闪瞎我的眼睛,想起艺术节的所作所为,我感慨可真是一报还一报,出来混,还是老实点好。
Cut 3
赵思念这人非常八卦,总是问我和林南柯之间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她一开口问,总是让我不自觉想起和林南柯平时的相处,莫名有种感觉,好像一举一动都值得铭记。
面对赵思念的提问,我后来干脆直接反问回去:“你到底想听什么,我讲给你听。”
她撇撇嘴,说我这人没情趣。
后来回头想想,最早用“没情趣和不懂浪漫”来形容我的,居然是我的高中好友。
我当然不承认我没情趣,也不承认我不懂浪漫。
人们往往喜欢把表达爱的方式分很多种,可是真正在心里接受的,只有所谓的“浪漫”和“情趣”,其实不懂浪漫也是情趣,一种藏在心底的很特别的浪漫。
艺术节时,我因为负责准备道具,多多少少和郑繁星有了些接触。他们班表演也需要雷声和闪电,秉承着助人为乐精神,我表示,不就是个音效吗,我帮他搞定。
后来《雷雨》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神话大戏,估计郑繁星怕我把诗朗诵改成音乐剧,就没敢再用我。
学校那阵新开了食堂,中午时间短暂,很多家远的同学怕麻烦,便在食堂解决伙食问题。
而我图个新鲜,拉着赵思念也在学校里吃午饭。
赵思念要了一份土豆片,坐在我对面叫苦不迭。
“有家不能回真可怜,我是一个有家不能回的小孩,我太难了,我觉得自己上辈子就是这个土豆片……”
“给我闭嘴!”
出于对我气势的尊重,她把自己的音量调低了,嘀嘀咕咕地说我狼心狗肺,好心陪我在这里吃饭,我居然还凶她。
我说你最好是闭嘴,她仍旧不依不饶,口吐芬芳。
最后,我只能告诉她郑繁星在后面。
郑繁星确实在她身后,我抬起手打了个招呼,继续埋头吃饭。她表情凝固,低声问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什么不告诉她。
“我倒是也想说,你扬言说上辈子是个土豆,我怕你一冲动,再跳下锅里把自己炒了。”
是的,我在胡说八道。
她“嘁”了一声,端着餐盘去了郑繁星桌上。
我头顶飘过问号。
林南柯见她过去,突然叫我:“你自己在那儿多孤单,快点过来。”
我“被迫”端着餐盘坐到他旁边。
“哎,对了,郑繁星,你们班那个体育生学什么的?”赵思念吃着吃着突然插入一句。
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能让赵思念开口问的男生,除了是她的仇人,就是和我有关,这可真不是我太拿自己当回事,只是历史事件惨兮兮地摆在眼前,让我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