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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铮提前跟沈辉问过,他是想让沈辉在北化多住一阵子养养伤,不急着回巴蒲,沈辉却不同意,说既然自己伤势暂时做不了保镖,无法跟周铮去清迈,那也要分分钟回巴蒲,北化这烂地方他一分钟也呆不下去。
于是,岳念廷决定一同驱车南下,在边境城镇嘉禾分成两路,一路继续跨越边境开往缅甸巴蒲,将沈辉送去别墅,另一路,从嘉禾直接坐飞机去清迈,参加穆加别墅会议。
周铮本来也是同意的,但看到沈辉这幅大动干戈的术后样子,他不禁有些担心。
“要不你还是在北化歇几天,没必要跟我们长途跋涉,你会很不舒服……”话被沈辉打断,从苹果上咬下一口,他大嚼着抬起手,示意护士给他拔针,摇头道:“不要,我就要跟你一起走,看不见你我难受。”
“我去清迈,咱们在嘉禾分手你不也看不见我吗?”周铮反问,却被摘下点滴,恢复自由的那只左手一把搂住腰胯,周铮没留神,差点跌到沈辉腿上。
“能多一会是一会,你别跟我说了,我头晕,好晕啊……”沈辉一个劲把头往周铮小腹上蹭去,不知是搂过周铮碰巧将衣服带起,还是成心撩开就要这样,沈辉的脸完全贴在周铮暖烘烘的肚皮上,周铮试图挣脱,力气稍微大一点,就被这个人啊啊啊地喊脑袋痛,别碰啊,放手啊地一直叫不停……
两个人纠缠时,一束目光射过来。
周铮感觉到了什么,忙转头看去,四目相触,岳念廷先移开视线,在司机恭敬地欠身为他开车门时,对周铮说了一句:“你跟他坐一个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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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铮从没想过沈辉会跟自己这么腻乎,他俩在后座,全程这个男人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头不是靠在他肩膀就是躺在他腿上。
但凡有一丁点的抱怨,就是脑袋疼,胳膊疼,屁股疼,浑身疼……
周铮也确实板不下脸发脾气,即便被沈辉搞得浑身大汗,腰酸背疼,手麻脚麻,可当他感觉到这人身上没能退下来的高热温度时,心里就只剩下难以消除的愧疚和疼惜,他无法不去想沈辉这一身的伤都是为了保护他弄的。
将车上事先准备好的医用冰袋拿在手里,为沈辉敷在额头,又将退热贴贴在可以降低体温的部位,周铮让沈辉在自己身上找到舒适位置倚靠,不时为沈辉递上水,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多喝口水……
一路的细心护理,沈辉变得又乖又听话,好似一只黏着主人的小宠物,身体必须有一个部位与周铮贴合才安心,术后恢复需要休息,沈辉半睡半醒,周铮抱着他,随着颠簸也迷糊上了,一直到车开入嘉禾界内周铮才悠悠转醒,晃了晃脑袋,他去推睡在他身上的沈辉,口水都沾到自己衣服上了。
睡眼熊松的沈辉明显不高兴,抱着周铮醒了很长时间的盹才最终放手同意他走,换坐到岳念廷车上,不知是碍于司机的存在,还是真有推不开的事,去往嘉禾机场的这一路,岳念廷始终低头看手机,没理会过身旁的周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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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发现自己心意,没跟岳念廷好上时,两人之间出现一些波澜只会让周铮觉得自己的反应和感觉不可控,失控感不过是引起一定程度的不适和对自我认知的讶异,而如今对方只是有种不明显的冷淡,周铮心里就如同针扎过一样,无论是看窗外,玩手机,还是睡觉发呆,他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心脏一下一下细小的疼痛……
他真是觉得自己过了。
坐上飞机,当头等舱的隔离帘完全拉上后,周铮将目光投向坐在他旁边翻着杂志的岳念廷,手搭到他腿上,靠近他问:“生气了?”
翻过一页,岳念廷没答话。
“是你让我跟沈辉坐一起的。”周铮说。
又静了一会儿,对方开口:“我有这么小心眼吗?”
那还用说……
话在心里没说出口,气氛倒是缓和不少,周铮假意清了清嗓子,在位子上坐正。
又有几页纸被翻过,只是声音比之前响得多,翻动的速度和动作快而重,岳念廷啪地一下合上杂志,问周铮:“你们抱了一路?”
看着对方明明吃醋不高兴,却不甘心表露,磨着牙说话的倔强表情,周铮先是觉得有那么点可爱,嘴角稍微勾起,忽而又沉下去,紧紧抿住,垂下头,他将岳念廷的手与自己的交扣,滑蹭着对方指间,开口解释;“沈辉因为我弄了一身的伤,刚手术完就长途坐车,烧还没退,我没法不管他。”
岳念廷没说话,盯着周铮看。
抬起头,周铮与他对视:“你辞了沈辉,行吗?”
手反握回去,岳念廷轻轻抚弄周铮手背上输液留下的淤青,红红针眼依稀可见,沉了一会儿,他说话:“我可以随时辞退他,给他的钱上不封顶,不存在任何问题,但我不想这么做。”
周铮把目光从手移到岳念廷脸上。
“我跟他不是一般的雇佣关系,他是我请来的,我要给他留情面,即便什么也不考虑,他离不离开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不爱听岳念廷这种模棱两可又不清不楚的话,周铮加重语气:“你怎么就说了不算?你知道那晚何舟追杀我们他为我多拼吗?!翻车的时候什么也不顾,连抱着头保护自己这种该有的反射动作都没有,冲过来就把护在他身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