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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用了?为什么不要?!我是你弟!!”魏明宇喊得比他凶:“非逼我去派出所更名改姓跟着你叫才行吗?!”见秦凯不答腔,他转身就走:“行!你等着,我这就去!……”
一把拽他回来,秦凯眉头皱成疙瘩。
手被握上,滚烫,魏明宇跨前一步贴近他,说得动情澎湃:“哥,不管你认不认,我的命就是你救的,没你我他妈早死在看守所了,一天都活不下去……你需要手机,需要钱,这他妈算个屁啊!你看,卡我就不敢给你,我也怕惹麻烦!听我的,把这些收了,等没事了你再还给我不就得了,要过意不去,你给我利息,多少你定行吗?”
手上力气很大,动作莽撞又偏执,说话这会功夫手心里尽是滑腻的汗。
潘铭铭垂着眼,目光刀子一样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割来割去,或许感觉到了某种凉意,秦凯挣脱魏明宇,偷偷瞧了一眼潘铭铭。
潘铭铭投以冷然的笑,醋味浓郁地哼了一声,把握在秦凯手里的手抽出来,转身向器械区走去,一架秋千咯吱咯吱地摇上了,上面的人把腿用得狠劲给力,像要把秋千弄得飞出去……
扭回头面对魏明宇,秦凯觉得有些尴尬,好像自己‘气管炎’的一面被兄弟瞅个正着,丢脸又跌份,他挠挠鼻头,东西还留在手里没推出去,秒速拉过对方的手硬往里塞,被魏明宇趁火打劫两只手都包裹上去,眼看就要大面积覆盖手背……秦凯吓得一下子弹回去。
东西还在手里。
魏明宇轻笑两声,干涩的。
秦凯无语。
“哥,陪我抽根烟行吗?”见他没反应,魏明宇咬出一根烟,一手递过去烟盒:“你拿那头,我绝不碰你,我发誓。”
秦凯故意清了清嗓子,接过烟盒,里面有火有烟。
烟头燎燃,红丝闪烁,飘着一丝丝寡淡的白烟,底下渐渐堆叠成灰烬……
就这么一根烟是秦凯和魏明宇最贴近的时候。
“哥,你过得还好吗?”魏明宇扭头注视秦凯。
“好啊。”
“就这还好呢?要啥没啥,都要睡马路了。”
“不是有他嘛。”秦凯下巴指了指器械区。
动作,表情,说话的语气……那种自然情真,朴实无华的流露让魏明宇的心猛地被戳了一下,疼得他眼圈乍然就红了,视线一片模糊。
抬起头,却是个笑模样。
“行吧,有人陪着哥我就放心了,只要你过得好我就高兴……”魏明宇抹了把眼上的泪,又重复了一遍:“只要你过得好。”
脸上现出片刻惊愕,随后秦凯点点头,对魏明宇说:“你也是,事总会有个结果,不管是在里面还是在外面你都要好好的,乖乖的,听到了吗?”
嗓子太哑,出来就是哭腔,魏明宇不好意思再开口,只是大力点了点头。
他这的烟没抽,空烧到了尾端,秦凯是满满一根抽掉,扔在地上踩灭。
这人开玩笑地给自己找台阶:“没他那么打秋千的,我得带他走了,要不你们小区得让我陪秋千修理费。”说着向魏明宇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意思是收了。
最后一个画面是魏明宇闪着泪光的大大笑脸,秦凯云淡风轻地回头对他笑了下,一路小跑地去往器械区,拯救那个可怜兮兮的秋千。
作者有话说:
又一个人物下线,魏明宇。
第65章
用魏明宇的手机顺利跟谢明义取得联络,秦凯向对方和盘托出所有细节,说到那本小黑册时谢明义详细问了许多关于那上面内容的问题,秦凯一时也讲不清,于是将每一页清晰拍下传给谢明义。
有一点秦凯表述得相当清楚,一旦将这本册子安全送到谢明义手里,他将不再与这个案子有任何瓜葛,人也不会呆在北化,要找线人就另请高明。
谢明义同意了。
这一次,秦凯约在北化近郊的一所温泉度假酒店,名叫至臻。
至臻的老板姓张,单名一个德字,名字缺什么补什么,所以秦凯一直管他叫‘张无德’,无德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贬义词,是秦凯对张德一种亲密无间的独特称呼,张德是他三十年的发小,俩人穿开裆裤时就拜了把子,一起坐在田里啃玉米棒子,一起上树下河调皮捣蛋,一起站着互相滋尿,比谁先把谁鞋滋湿了……情分似海深,都等着为对方插刀。
秦凯只是暂住两天,却被张德误以为是来投靠他,强行大摆酒宴要跟他喝到天亮,酒阵豪横,子弹杯绕着圈密密麻麻从桌子两头码到中间,让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上一眼都能犯病的程度叠出上下两层,最高处两个酒满到杯口的超大杯子,上面稳稳当当放了一根辣条。
交杯酒加辣条吻把张德笑得花枝乱颤,当即拍桌应下来。
秦凯也来了劲头,捋胳膊挽袖子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他个王八蛋龟儿子,喝不死他。
两人随即开干,一群人吆五喝六围着起哄,激情万丈的场面把潘铭铭抗议的那点蚊子叫完全淹没殆尽,形单影只怎敌千军万马,潘铭铭只能可怜巴巴地站在秦凯身旁,好在无论这个人如何为非作歹,手还是像抹了胶水一样黏着自己的手,攥得热气腾腾,满手流汗也不放开。
酒过三巡,一层半已然干掉。
两人都喝得眼神迷离,脸颊火烫,脚像踩在棉花上,稍微动一下就不停打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