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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姑娘,她叫贺言茉,是商胤幼时就有的执念,初见就想私藏。
后来,青春年少,他也见过很多漂亮的优秀的女孩,但她们都没有贺言茉的份量。
商胤对贺言茉的执念,来自于一种他人给不了的温暖。
三岁开始,他一个人住在别墅,雨姨和云叔等人每天陪着他,可他们是长辈,不是玩伴,他身边除了胤白,还是胤白。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所有人出现在环岛别墅,都会率先去探望龙凤胎,去探望商氏唯一的妹妹商绮。
所有人,无一例外。只有贺言茉,不管几岁,不管几年,不管过去多久,他商胤都是贺言茉第一个要找的人。
四岁,他收到的唯一一份生日礼物,来自贺言茉。
那天,是弟弟妹妹周岁的抓周礼,但很多人都忘了,也是他的生日。
后来七岁,他搬出了环岛别墅,他住在南洋公馆,想让小白过的更舒服一些,想让他唯一的玩伴不再拘泥于钢筋水泥的别墅里。
直到十岁,他主动选择去帕玛,去到陌生的环境接受陌生的教育。
他的每一步选择,似乎都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
可他成长过程里,从没有人告诉他,应不应该这样选,应不应该这样做。
所有人,都尊重他的决定,都将他奉上神坛,奉为商氏少主,奉为下一任的接班人。
他们都认为,商氏少主商文瓒,理应如此。
只有贺言茉每一次都说他不该这样不该那样,每一次她都会问他,为什么就不能留在南洋,为什么一定要走,为什么……
她总是有许多个为什么,但商胤回答不上来。
他喜欢贺言茉,除了执念,还有她身上永不凋零的朝气和阳光。
商胤知道,身边人都很爱他,可这并不能抵消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如果这一生的宿命就是继承父亲所拥有的一切,那他希望至少能有一个温暖如初的姑娘陪在身边,让他可以偶尔松懈,偶尔懒惰,偶尔在她的笑容里,展露不为人知的疲惫和烦恼。
他从不要贺言茉与他势均力敌,更不需要贺言茉为他舞刀弄枪,他只需要这个姑娘像从前一样,心里眼里都是他,只有他,就好。
后来,离开帕玛的时候,衍皇的私人飞机经停印孟交界处,商胤带着贺言茉,去了趟喜马雅山针叶林。
怀里的小家伙似乎嗅到了家园的味道,蹦跶的很欢,嗷呜嗷呜的叫个不停。
贺言茉笑中带泪,却没有阻止。
商胤把小白虎放回了针叶林,养它不足三个月,时间还短,野性未驯。
他可以养它长大,可它终究不是胤白。
胤白的一生都被囚在房间里,人堆里,它不能随便出门,不能随意捕食,它其实比商胤还孤独。
白虎,后来见证了商胤大婚,见证了商胤生子,在陪伴的第二十九个年头,在商胤儿子出生的第二天,胤白寿终正寝。
有人说,生命不该有遗憾,可若没有遗憾,生命该是何其乏味。
……
商绮二十四岁那年,嫁给了秦慕时。
这是商氏第一桩喜事,那会儿商曜未婚,商胤也未婚。
后来很多人隐约记起,秦慕时的抓周宴抓了一只毛笔,而商绮也同样抓了狼毫。
秦慕时和商绮,相识于微时,却动心于相处时。
秦慕时,郦城刑侦大队特聘刑侦画像师。
商绮,南洋刑侦大队特聘刑侦法医。
隔年,二十八岁的商胤,如愿娶了二十七岁就读完博士的贺言茉。
他们本该在法定年龄就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可早年间,商胤答应了商纵海一个条件。
那便是,二十七岁之前,他不能结婚。
年少轻狂总会伴随着冲动和幻想,商纵海说,如果真的不会散,早结婚晚结婚也不差这几年。
男人过了二十五岁,心智会更成熟,心性也会更稳定。
他要商胤看遍世间繁华历尽千帆过后,再决定是否还要迎娶贺言茉。
索性,商胤坚定不移,贺言茉也初心未改。
大婚这天,出国多年的贺言伊也回了南洋参加婚礼。
他坐在人群中,看着商胤迎娶自己的妹妹,看着走向幸福的彼岸,笑着笑着就哭了。
下午,答谢宴前夕,贺言伊坐在父亲贺琛的面前,流着泪问他:“爸,如果我一辈子不结婚,您和妈能原谅我吗?”
贺琛那双看透一切的双眸徐徐泛起了笑意,“你结婚不是给我们结的,你不结婚,除了自我感动,谁都感动不了。”
贺言伊泪流满面地喃喃:“爸,我这辈子……再也等不到喜欢的人了。”
他喜欢的人,今天结婚了,喜欢他,不知何时起,不知多少年。
闻声,贺琛目光怔忪,沉默了很久很久,他本没在意细节,却突然想起今天是商胤和茉茉大婚的日子。
那他喜欢的人……
贺琛陡然闭上了眼,无限惋惜地问:“儿子,什么时候的事?”
贺言伊说不知道。
贺琛支着脑门,一杯一杯地灌酒,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天生傻白甜,但死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子是个弯的傻白甜。
讽刺吗?
也不算,喜欢一个人,从来不受性别和心智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