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在对方张嘴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礼貌地微笑，然后抢在他的前面，打断他：“李总自便。”
    说着，越过人就准备离开。
    那样子，真是一秒钟也不想多给李慎禹。
    李慎禹一口气就给堵在了胸口，他自认为的良好修养，在这一瞬间就破功了。
    “余白！没人教你做人不要这么给脸不要脸吗？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大明星了，你信不信，只要我有心，可以让你这辈子都接不到戏。”
    “我信。”
    余白闻言站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李慎禹，只是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变化，说，“李总说的我都信，不过李总又何必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呢？我只是个小演员，就算真没有戏拍，也不是什么大事，趁着现在还年轻，我去工地搬砖也能挣个钱养活自己。倒是李总，用了人情，花了钱财，其实也没有得到什么，这钱不如做点好事，说不定冥冥之中还能换个福报回来。”
    别尽一天到晚想着下半身这点破事，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怕肾亏。
    第185章 小人
    无论外界对余白的评价是怎么样的，温和低调，还是谦虚有礼，李慎禹现在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人设这东西，哪个明星没有。
    所以现在无论余白嘴再毒，再能说出些什么话来，他都没有任何吃惊的意思。
    他开始是喜欢余白给他的感觉，在发现余白真正的样子后，有一阵子他确实也歇了心思。
    但是现在看来，余白的长相还是对他的胃口，至于性子，只要把嘴闭上了，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李慎禹到底是当着大老板的人，浑身发热的那点感觉下头后，理智就又回来了。
    虚伪的面具重新带了起来，他轻笑了一下，试图缓解气氛，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激动，但是这也不能怪我，当时我带着诚意想请你来我公司，你却直接下了我面子，签不签公司其实都好说，在商言商，不想签我也尊重你的意愿，但是不妨碍大家做个朋友不是吗？以后说不定还能合作拍个电影或是电视剧，有钱一起赚，这也算是双赢了。”
    余白不免多看了对方一眼，这是眼看着他软硬都不吃，改换成打道德牌了？
    虽然凡事都不能做绝了，但是面对李慎禹这样的老色鬼，他都已经摆明了态度，对方还要再贴上来的，他就真的不用再客气了。
    不然和这样的人牵扯不清，早晚被祸害。
    亲君子，远小人。
    这道理他懂。
    要想日子过得简简单单，没有什么糟心事，势必就要从源头上远离这些麻烦的起因。
    李慎禹见余白没有立即接话，还以为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正自心中得意。
    就算余白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年轻。
    单纯。
    余白看了他一眼，说：“李总的话说得漂亮，不过与李总做朋友，还是算了吧。”
    李慎禹：“……”
    就没见过这么不进油盐的人。
    余白见李慎禹还是挡在自己面前，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而且看脸色不怎么好，似乎刚才的那点冷静又已经库存告罄了。
    他真不知道对方到底看上了他什么，他要知道，一定马上就改。
    要说从此就把余白抛在脑后，李慎禹看着眼前这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实在是又心痒，又难耐，怎么都是不甘心。
    “你们的电影票房看样子是不错，这就是你的底气吗？”
    他转而换了话题。
    余白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李慎禹并不知道，还在往下说：“确实，你要是能凭着这部电影拿个影帝，以后在娱乐圈的地位是不一样了，但是你就能肯定，你一定能拿得到？”
    他的笑意里带着一点恶意，虽然是笑着的，但是一点也不让人愉快。
    余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是准备开始威逼利诱了。
    李慎禹说：“娱乐圈大小就是个圈，就这么些人，你可能还不够了解，这拿奖说简单也简单，但是说难也绝对挺有难度的，不然为什么有些人在这个圈子里待了一辈子，观众连他们的名字都叫不上来，而有些人则是一部戏就能拿个影帝，一夜爆红。”
    顿了一下，李慎禹反问：“你觉得这都是靠着什么，演技吗？”
    不等余白回答，他又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当然不是，当然了，说这话你不爱听，但是有一句话，我说了你可以听听，你一个当演员的，坐在下面等着评委给你打分，但那些评委，多少和我一桌上吃过饭，我要让你拿奖可能不容易，但是要让你拿不了奖，你说是容易还是不容易呢？人啊，还是得选条简单的路走，不是吗？”
    余白与李慎禹隔了一点距离，但是大概也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这是借着酒劲，什么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出来。
    余白懒得和一个酒鬼说道理，本来也不是什么说得清楚的事情。
    和一个别有用心的人，还能聊出什么共识来不成？
    余白说：“李总说完了？那我可以走了吗？”
    李慎禹一双眼睛盯着他，一时之间没有再说什么话。
    该说的都说了，这人还是这么不识抬举，那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李慎禹终于让开了，余白仿佛没事人一样离开。
    回到庆功宴，大家还在吃喝，根本没有人发现余白离开了一段时间。
    更不知道他刚才遇到李慎禹的事。
    “怎么去个厕所去这么久，又没有喝酒，你又不用尿遁？”
    祝丰喝了酒，说话也不再像平时那样收着，明显是放开了。
    余白只是笑，看到服务员在旁边给大家倒茶，他过去接了水壶，也给祝丰倒了一杯。
    酒喝多了，就算酒量好，也会有些不舒服。
    庆功宴已经到了尾声了，喝酒的那些人，一个个看着都上了脸。
    主要是高兴，不停自主就喝多了。
    余白没喝酒，但是他面前的酒杯没有被收走，里面加了杨梅汁，乍一眼看着和葡萄酒还挺像。
    祝丰和导演大概也聊了很久了，两个男人已经聊不出什么话题来。
    现在余白一回来，他就开始拉着余白聊了起来。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开始回想当年，他们拍戏的时候遇到的一些好笑的事，或是剧组的一些灵异事件。
    基本上剧组的灵异事件，随便找个在剧组工作过的人，都能给你说出一堆来。
    每一个还都特别像那么回事。
    祝丰拉着余白开始说他遇到过的酒店女鬼，时不时拿着酒杯和余白的葡萄汁碰一下。
    余白陪着一起喝。
    两个人仿佛喝得还挺开心。
    余白的注意力全在祝丰的身上，也就没有注意到，他的酒杯很快就喝空了。
    旁边有服务员注意着他们这边，看到他的杯子空了，就过来给他们倒酒。
    等到余白回过神的时候，那个服务员已经往他的酒杯里倒了大半杯的红酒。
    “……”
    他抬头看了人一眼，和之前看到的服务员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今天人比较多，在他们的包厢里工作的人也不止一个。
    余白看对方的时候，对方也看了余白一眼，一个看着年纪应该挺小的男孩子，和余白的视线对上，似乎有点紧张，立即垂下了视线，有些惊慌地拿着酒瓶往旁边躲开了。
    看着自己酒杯里的酒，余白本来想让对方给他再拿个杯子的，看他这样，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也就是祝丰，看到他杯子里的酒就笑了。
    他伸手就将酒杯拿在了手里，余白看他样子，以为他要喝，赶紧想要去阻止。
    但是祝丰已经一下子就将酒杯里的酒倒进了自己的分酒器里。
    他喝的白酒，分酒器容量也不大，白酒喝得剩下个底，余白的那杯红酒下去，还正好又满了。
    只是酒的颜色变成了淡一些殷红色，看着还挺漂亮。
    “多大点事，哥帮你喝了。”
    祝丰伸手一拍他的肩膀，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就喝了下去。
    “哎，丰哥，这样喝混酒不好……”
    余白都来不及阻止他，就看着他把酒给喝了下去。
    祝丰也没当回事，他的酒量好得很，今天喝得也不多，就算再加上余白酒杯里这大半杯，肯定也没事。
    坐在另一侧导演也朝着余白说道：“你别担心你丰哥了，这点酒，他都只当是开胃小菜，你不知道当初我们有一次喝酒的时候，正好在东北拍戏，就去买了当地最烈的白酒，一人喝了两瓶，喝完还去雪地里光着膀子跑了一回。”
    余白没劝住，只好也就不说了，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等会儿多看着点祝丰。
    万一人喝醉了，他就把人送回家。
    终于一直快到半夜，这顿庆功宴才算是结束了。
    除了余白之外，只要是喝了酒的，就算是没喝醉，都有了醉意。
    祝丰说是酒量好，到了后半程，也是醉眼迷离了。
    祝丰的经纪人有急事提早走了，他的助理开车送人，还没有回来。
    余白看了一圈，人多的场面有些乱糟糟的，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人送他。
    周睿行和余白一起来的，看样子没办法，只好就让周睿行将人送回去。
    周睿行叫了辆车，半拖着祝丰上了车。
    剩下大圆没有喝酒，准备开车带余白回去，还在那里说：“丰哥还说自己的酒量好，没想到，整个庆功宴，就他喝得最醉。”
    余白也觉得祝丰今天的酒量和平时比，似乎变差了很多。
    以前也不是没有一起喝过酒，祝丰的酒量喝今天的这点酒，不至于醉成这样。
    余白车子就停在门口处，大圆开了车门，余白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