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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有人笑道:“黛黛,连贫道也不见么?”
“都说了不——”
孟黛猛地抬起头,却见门前这紫衣女冠拂尘轻扫,盈盈含笑,她又惊又喜:“妙法姐姐,你怎么来了。”
妙法真人眸子一扫,见此屋处处用心,件件珍奇,此屋中女主人虽有愁绪,却对炼药之事极为上心。心下有了计较,坐在她面前,微微笑道:“黛黛,贫道此来,本是为了一个传言。”
孟黛给她倒了杯茶,奇道:“什么传言?”
“据月前曾在鄂渚游历的修士所说,他们亲眼看见——孔宫主抢了昆仑的南烛仙尊。”
孟黛一盏茶险些倒妙法真人身上去,霎时间脸色涨红:“哪个、哪个长舌的敢凭空污人清白?!若叫我知道,我定然——”
妙法真人笑道:“自然了,与孔宫主详谈一番后,贫道也打消此虑。”
孟黛诧异:“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譬如,开始,你把他认作天璇,他只以为你是普通女修,后来,你入牢兰宫,他顺水推舟,你不明就里还给他下毒……”
“够了够了!”孟黛急忙打断她,双手捂脸,简直不想见人了,又羞又恼道,“他、他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了?真是、真是……”
羞死人了!
妙法真人抿了口茶,眼神愈发狭促:“他自陈情意,自然要说明来龙去脉,岂敢有丝毫隐瞒怠慢,更何况……”他大约还顾虑当年那一卦吧。
——泽山咸,男子需诚恳坦率、放下身段,以博得女子欢悦。婚姻顺遂,方为大吉大吉之兆。①
她自轻笑摇首不提,只问道:“那么黛黛,你是怎么想的呢?”
她是怎么想的,她、她脑子里乱的很。
孟黛低下头,指头绞着袖口:“我、我……”
“你若想回昆仑,便随我回去吧。”
孟黛抿唇抬眼看她:“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心中不知怎的,竟有些生气失落。
“自然不是。”孔青哪能叫她逃了。
“但有贫道在,想出这牢兰宫却也不难。”
闻得此言,心中才好受了些,脸上也才多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笑纹。
妙法真人一见便知这丫头泥足深陷,已然没救了。无奈笑道:“看来你对孔宫主,也并非无意了。”
“我、我我……”孟黛脸红得已经像个被煮熟的虾子,像要否决的话到了嘴边,却跟烫了舌头似的,只一个我字来回打转。
妙法真人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也罢,孔宫主已有求亲之意,你若要留在牢兰宫,却也自无不可。”
“你想想罢。”
少女摸着滚烫的脸,心如鼓擂,她权衡着,不留下,他、他的伤可怎么办。
可若要留下,分明知道他骗了她那么久,还用苦肉计博取同情,哼,她不甘心。
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
孔宫主今日分外春风得意,见了昆仑妙法仙尊,一片坦诚,取得了妙法真人的支持。再待她稍加劝解,黛黛必能看清真心。哪怕他稍后伏低做小,却也未尝不可。
大步跨进绮月馆内,却忽觉此间沉静莫名,不同以往,耳边有少女的指使呵斥声,鼻尖有清悠悠的药香味。
她去哪儿了?
孔青觉得有些奇怪,随意点了个人问:“孟仙尊呢?”
答得诚惶诚恐:“禀宫主,孟仙尊尚在屋中,她与昆仑那位妙法仙尊相谈甚欢,一下午都没见出来。”
此人话音未落,便见自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宫主当即面色大变,身形如电,径自冲入屋内——
却见,这屋中一张案几上,香炉只剩余烬,两盏冷茶相对,却哪里还有少女的影子?
黛黛走了!
妙法真人!
孔青脸色阴沉如冰,太阳穴青筋猛跳,眉如利刃,出鞘便要杀人。他手按那棋子模样的先天灵宝,正有动作,却忽见一纸鹤飞入,落在他掌心。
鹤口衔一丹,滴溜溜丢进他掌心里。
造化生机充盈,显然是一等一的宝丹。可孔青熟视无睹,却掐着那纸鹤纤细的脖子,急迫地想听它说些什么。
小纸鹤的喙张合间,发出少女清脆的警告声:“药到病除,不许浪费,我告诉你,这东西可是用了造化冰莲的莲芯的。”
造化冰莲?夺天地之造化而生,生死人、肉白骨,天下独一无二的造化冰莲,她从何处得来?
电光火石之间,孔青想起她种种奇异,醍醐灌顶。黛黛就是造化冰莲,而他手中握着的,就是冰莲之心。
愤怒如潮水般缓缓褪去,心中激荡着的,是淡淡的喜悦之情。
可是,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走呢?
“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突然要走?嘻嘻,我才不告诉你呢!你自己猜去吧!”
“孔青,我告诉你,要提亲,就到昆仑来找我吧!”
少女的笑声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