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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早就被一层层的真相冲击得有些疲惫了,无力地问道:“塔外吊着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南怀音已经知道她的厉害了,老老实实答道:“那是段哥哥为我下的一场雨。”
“雨?”
“苏州多雨,可我一直待在这里面,很久没有见过雨了,段哥哥心疼我,就帮我营造了一场红色的雨,滴滴答答地落下时,特别好看。”南怀音说着,神情完全沉浸在了美好的回忆之中。
林静含倒是听明白了,却只觉得恶心,嗤道:“心疼你,还是为了让你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随时为他所用呢?”
她将南怀音的双臂掰折了才松手,任由她再次滚来到地上,走到窗边,一张晾干的尸体,五官早已糊作一团,仔细看,能看到身上密密麻麻的放血针孔,尸体就这么挂着没人收走。
窗户应该是经常开着的,扭头就能看到狰狞的尸体,也亏得她敢心无芥蒂地住在这里,估计南怀音还觉得这是定情之物呢,原来这累累的尸骨不过是一场雨,当真是一对疯子!
南怀音被林静含掰得惨叫一声,又被她的话惹怒了,凶道:“你……你如何懂我们二人之间的情意!”
能津津有味地看着将人放血而死的戏码,林静含对她的怜惜半点不剩,冷冷说道:“是吗?你口中的段青荇,从苏州到太湖,可是多次向我表明心意,莫非,我们认识的不是一个段青荇?”
“不,这不可能!”听了这话,南怀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撒谎,他怎么可能会说喜欢谁呢,肯定是你弄错人了!”
也就只有自己一心一意对他,才能换来他的好,偶尔愿意为她带回一枚发簪,一场雨,他如何就会和别人主动求爱,南怀音死也不信,她日日在塔中盼求的人,是最冷情凶嚣的厉鬼,绝不会将谁放在心上。
林静含看着她抖抖簌簌的模样,还欲再说,却不知为何天地忽然旋转,下一秒她就倒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段青荇接着了她软倒的身子,神色极其差劲,在玉佩丢失之时他还在安慰自己,总不可能刚巧有人捡到,还有勇气来黑云崖。
但为防出错,他还是第一时间派人想来,没想到青铜门实在太厚实,一时撞不开,倒给了林静含指引,千丝万缕的线索,让她一路寻到了这里。
南怀音见段青荇出现了,当即大喜,叫道:“段哥哥,她骗我,杀了他!杀了她!”
没想到段青荇反手给了她一巴掌,道:“是你伤了她?”
南怀音被他这一巴掌打蒙了,脖颈僵硬地又转回头看他:“莫非,她说的都是真的?”话未说完,俏目中已含了泪水。
段青荇懒得和她解释,抱着林静含就要离开。
南怀音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段青荇如此回护别的女子,惹得她心神大恸,马上就扑将上来,要把林静含撕扯下。
段青荇早因她的纠缠厌烦不已,左右林静含已经知道了,南怀音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这般想着,他抬起了手。
掌风落下之时,被一只手轻轻拿住了,接着就看到了那佛殿中的怪僧,也是拂衣阁主,蓝纵。
怪僧倒也不疯了,只叹气道:“被你杀得就剩这么一个了,给我留个念想吧。”
段青荇半点不怕他,坦然道:“长明山庄胆敢生出异心,死有余辜罢了。”
想到他说的“念想”二字,又出言讥讽:“念想?你看着我这张脸,没有念想吗?”
这话奏效,蓝纵的面色顷刻灰败了下来,说话也气若了不少:“我,前几年……精神不大好。”
蓝纵听话得闭了嘴,他虽武功早已独步天下,平生杀人无数,疯癫过了半生,但唯一拿这个儿子没有办法,是他亏欠了他。
段青荇也懒得再杀南怀音,将人拉开甩到一边,抱着林静含独自离开了。
林静含再醒过来时,只见面前好似有几百盏的灯火摇晃,她晃了晃头凝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是一盏青铜灯树。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不知用的是什么药,溢出一股冷香。
“醒了?”
她循声望去,就将一人正席地坐在檐廊下的地板上,庭院中肆意盛放的蔷薇,衬得他脸上的鬼面具诡谲颓艳。
林静含被他戏耍至今,早已藏了满腔的怒火,压着声音说道:“段青荇,别再藏头露尾的了。”
段青荇被拆穿了也不在意,拿下脸上的鬼面具,露出了他雌雄莫辨的一张脸,施施然问道:“你可知道拂衣阁之名的由来?”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林静含默默念出这句,方才恍然领悟,原来不是长明山庄,而应该是藏名山庄才对。
二者必然联系甚深,只不过是一个是正道,一个是邪派,从未有人将它们联想到一块去。
段青荇看她神色,就知道聪明如她,已经才出来了,笑道:“不错,长明山庄本就是蓝纵在创建的门派,隶属拂衣阁,我不过是清理门户罢了。”
第4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