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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剥了糖纸,笑眯眯吃糖去了。听到外头有百姓好奇地问这顶轿子怎么也是红色的,红素一时心中无奈,改嫁的姑娘算不得稀奇,带着孩子一起嫁的也真是少见了。
“新娘子到咯!”喜轿刚被抬进大门,后头的百姓跟着涌进了许多,竟还有抓着喜轿不让走的。
见场面太乱,江家几个堂兄弟忙拿竹竿挑高了鞭炮把人挡住,爆竹噼里啪啦震天响,被挡在门口的人忙捂着耳朵退了开。
几位命妇扶着承熹下了轿子,承熹头上蒙着红盖头,低着头也看不清路,前后左右都是世家命妇,她也不知道踩到了谁,忙轻声致了歉。
忽然有人挽上了她的胳膊,温声道:“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说丧气话,踩两脚又有什么?”
承熹听出这是魏家大夫人的声音,心下稍安,另一旁挽着她手的是淑妃的母亲明夫人,明大人身为太子太傅,明夫人自然和公主是极亲近的,她也笑说:“小世子已经从侧门进了院子,公主不必担忧。”
院子里哄闹的人太多,左右两位夫人只能扯着嗓门大声说话,承熹临出门前被嬷嬷交待过的规矩忘了大半,只能听着两位夫人的话动作。
这时她忽然感觉到左右的两位夫人松开了,下一瞬被人握上了手,手心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承熹低头一看,原是红绸的一头。
“江俨?”
江俨应了一声。承熹不知怎的,特别想掀起盖头来看他一眼,也不知他今日穿着什么,也不知他一向无甚表情的脸上有没有笑,真想掀了盖头好好看看他。
她好不容易忍下这个念头,却被江俨握住了手,周围顿时一片哄笑:“还没拜堂可不能牵手呢!”
承熹忍俊不禁,心中暗道:别说牵手了,要是这些人知道他俩孩子都有了,还不知是什么反应呢?
江俨没理他们,握着她的手摩挲两下,他大概也是紧张,有些失了力道,握她手的力气有点重,声线提得紧绷绷,低声问:“手这么凉,你不会后悔了吧?”
承熹正要说没有,江俨又低声笑了:“后悔也晚了。”他把手中红绸在承熹手腕上绕了一圈,慢慢收紧。明明周围嘈杂一片,唯独他的声音最是清晰:“缠住了,就不能跑了。”
承熹想笑,可紧张得没笑出声来,便也将红绸握紧了些,汗津津的手心攥紧在红绸上。
江家长辈说了什么,周围宾客哄笑什么,跟在身后的丫鬟提示了什么,她通通都听不到了,只将手中红绸越攥越紧。
听着唱礼人“一拜天地”的声音开了头,承熹不安的心慢慢静下来了。
总角初遇,稚龄相识,八年长伴,五年别离。到了如今,总算能与他堂堂正正站在一处,再没有任何阻碍会横在两人之间。
这一瞬,忽然就觉得先前的坎坷与分离都是这一路上该有的磨砺。她是何其幸运,用十七年修来一场同船渡,缘分来迟了些,却从来不晚。
新房里不比院子里的热闹少半分,麒麟送子的喜床上不知洒了多少花生芝麻红枣桂圆,承熹只觉得坐着硌得慌,她也不敢乱动。
她的盖头还没揭,却也能听得到许多小孩子在屋子里乱跑,见承熹坐定了都挤在她面前,承熹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送了几句吉利话,惹得好些夫人小姐变着法地夸她。
身后的丫鬟轻声说:“这个是驸马爷三叔公家的大媳妇,那个是驸马爷的表嫂。”承熹也看不到人,努力记了记声音,却没记住几个,只好作罢。
“都不许欺负我嫂嫂了,赶紧走赶紧走,我哥哥嫂嫂要喝合卺酒了!”江灵笑着把人哄走,跟两位嬷嬷摆好了合卺宴,自己也退了出去。
屋子里静了下来,承熹总算松口气,听到房门又开,这回进来的脚步声厚重,想也知道来的是江俨。
他走到她面前,却不说话,承熹低头从喜帕的缝隙中看去,只见他手里紧紧握着喜秤,手指攥得太紧,微微有些发白。
“江俨?”
江俨深深吸了口气,下一瞬眼前一亮,盖头已经被掀了开,江俨微微抿着唇,眼里却晶亮亮的,他轻轻抬起她下颔的时候,承熹还有心思想:他手指有些颤,大概也是紧张得厉害。
江俨俯身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个吻,薄唇上便沾了些唇脂。
承熹忍俊不禁,正想抬手给他擦去,却见江俨蓦地眸光一暗,端过一杯合卺酒仰头饮尽,俯身深深吻了上来。
“唔……”承熹不由身子后仰,又被箍着腰贴在他紧实的胸膛上。合卺酒微微发苦,这点苦涩却敌不过缠绵的酒香,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了清甜。
承熹被堵着口呼吸不畅,鼻间也满是酒香,没几息功夫就喘得厉害,只能任凭江俨掌握着节奏,倒像是被他吝啬地一点点渡气,不肯给她个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新年快乐,鸡年大吉!!!我好爱你们啊啊啊~~~咱嘴笨,就祝大家身体健康,合家欢乐,万事如意,蠢作者携本文除渣男小三以外的所有CP给大家拜年啦~\(≧▽≦)/~【请自动代入春晚主持人声音】
☆、尾声
江俨这几日心里不踏实,一会儿想着江家不够大,比原来的公主府要小许多;一会儿跟家中下人反复交待说待世子要恭敬。再加上有比他还要紧张的江夫人,公主没进门之前,江俨一颗心都是提在嗓子眼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