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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他都不知道自己乱说了什么。
无疑,这样说才是正常的。
他总不能与她说,决不能与这些男子相近。
只要她亲近一个,他就杀一人。若是有两人,他就杀一双。
他凭什么?
看她脸色好转了些,赵桓又道:“你毕竟身体刚愈,得静养。昨日那男子是何人?既服侍过你,那该……继续伺候你。给个名分,或者给个官职,知道些规矩才能不犯错,对你尽心尽力。”
何人?赵棠瞟了他一眼,随口道:“不过是宫中普通的侍卫,说不定你还见过的……一个小小的禁卫军,不要名分不要官职,我瞧着还不错,就这么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赵桓忍着气,最后竟气笑了:“如此……随便,倒是不合规矩。”
“规矩?规矩不都是我们这些人定的么?”赵棠看他笑得并不是高兴的样子,大概算是勉强欢笑,“此事休提了。倒是皇兄你还一直站着做什么?坐下与我说说来回西北的见闻如何?”
她的人一路跟着他,赵桓相信他的消息他们都递给她了。
不过见闻这种事,确实只有他才能说好,不是麟卫那些人寥寥数语就能表述清楚的。
西北荒芜而辽阔,并不适合养尊处优、身娇体弱的妇孺孩童,那么粗犷枯寂,不是风就是沙,倒是适合流放罪人,还有孤身的游侠,以及那些想要寂静赴死的人。
“西北风土人情跟皇城的大不相同,有江南人,还有混居其中已经汉化的匈奴人……”随口说说,就是一个多时辰过去,宫女们都为他们换过几轮的茶水了。赵桓又道,“陈大人在西北一带颇有贤名,他失踪多日,城中还有组建的游侠团深入西北大漠寻他。这些人都能如此,阿棠,我朝廷定不能辜负陈大人,必须要继续寻他回来才是。”
烛光下,赵棠有几分动容,她点头:“我已令麟卫加派人手,无论他是生是死,都要将他带回皇城。”
她的眼里似含着泪,赵桓心中又存疑,不知道昨夜逗留在她寝殿的是不是他了。
可她脖颈的痕迹依旧碍眼。
帝王家向来薄情,痴情者少。
赵棠是极无趣的,心思都多在朝事之上。
或许,她与陈淮汜之间并没有到那般炽烈的地步?
况且,于那样的沙漠中,于金日升的筹谋计划中,陈淮汜真的能全然逃脱,不走漏半点风声不留下半点痕迹么?
这回皇城的路上亦设有他的暗桩,为给他通风报信用的。重赏之下,一直都还没有疑似陈淮汜的消息。
真不是他,那就是如赵棠所言,是藏在禁卫军的某人。
禁卫军在襄王之变后,有过一次大换血,但有小部分也是原禁卫军里的人。
过去这两个月,他不在皇城,赵棠又给小小地换了一部分血,插了一部分她麟卫的人。
赵桓在喝茶,赵棠就擦眼角,道:“天色已晚,皇兄可还有什么话说?”
这像是送客,又像例行的问话。
那人今晚还会来吧。赵桓想。
若真是禁卫军里的人,他会找出来的。
殿内都是沉柏香的味道,身在其中便舒坦安逸。赵桓淡笑:“允我喝完这杯茶吧。”喝完他就走。
赵棠却道:“皇兄此去西北,除了找陈淮汜陈大人,可曾去过不青山?”
听闻每次战后,西北将士的尸骨都会被收拾起来,或是运回故乡,或埋在原地,或就葬在不青山。陈淮汜去西北之后,步山河的尸骨已经葬在不青山了。不青山从不立墓碑,只有一个接一个的小土包。
“我没有去,”赵桓道,“将士千古,总是令人怅然。”
“很多人都以为步山河被毒杀,是周围护卫不力,少警惕失查之故,皇兄到了那里可有细查过此事?”赵棠又问。
赵桓放下茶杯:“逝者已矣,相信步山河大将军不意追究此事,只要往后我军能将匈奴尽数剿灭,便算是为步山河及其他将士报仇雪恨了。”
赵桓吃完茶出去后,赵棠便琢磨今夜他所说的话。
只要赵桓想,他可以做事做人都滴水不漏。
若不是襄王之变他带兵出现,包括陈淮汜告诉她的那些,她压根无从察觉赵桓在背后做了什么。
赵棠不敢小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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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浮云殿后,赵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