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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耀目的剑光迸溅出来, 一道接着一道,冲破劫雷, 宛若凤凰涅槃。
“这怎么可能.......”龚发才低语出声,苍老的眼皮因为震动几乎要掀缩至无。
沈秋练的身影在闪电与剑光的交汇处逐渐显现,她乌发飞扬,面色苍白如纸,瞳孔却是雪亮而炯炯有神的。
她断了四根肋骨, 承受了圣冥经的七成威压,换做是寻常人怕是连灵台紫府也要分崩离析了, 事实上, 在提剑抵抗圣冥经的时候, 她也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死亡的迫近,那种浑身疼痛,经络倒行的痛苦,宛若被击穿了!
上一次如此感受还是在铸剑炉与那魔正面交锋之时。
万万没料到接下来老天就又赐了她一道劫雷。
若是沈秋练能提前知晓这道劫雷会下来,她一定会对着九天上的神仙求爹爹告奶奶, 让他们换个时间劈。
她只是个筑基, 被一个洞虚大乘的长老压着打,血都要吐没了,试问谁能在这种时候再挨一道劫雷呢!
偏偏她竟然凭借着重伤之体扛住了!
劫雷下来时,她连疼痛都已然不知为何物, 只知道紧紧的握住剑,她满脑子都是她此前闲暇时练就的云征扶摇剑法。
云蒸霞蔚!
山临泰斗!
苍黄倾覆!
......
丹田处汹涌澎湃的灵力成了她新生力量的源泉,她纵身跃起,霍然刺向龚发才。
龚发才目眦欲裂。
他尚来不及消化这小妮没有暴毙挨了道劫雷居然结丹了的事实,对方飘逸灵动的剑梢已至,他以蛇形杖挡了两下,就觉得身上处处刺痛,沈秋练的剑招走势奇诡,却又快,竟在他反应的间隙期间连续攻击了他数次!
这是什么剑法!他从未见过!
堪堪结丹的沈秋练根本不知伤痛与疲累为何物,她只知道丹田内骤然间喷涌的灵力再不宣泄出来她就要爆炸了!而艮山宗的这群人步步相逼,俨然是她的发泄点。
剑刃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频率重击在龚发才的蛇形杖上,灵力激荡碰撞着,龚发才一时间竟然被压制住了。在旁围观的陶经敬一行人皆是目瞪口呆。
“我没看错吧?”他喃喃道:“这小丫头居然压制住了恭长老!”
“她的剑好漂亮.......她的人也好漂亮!又凶又漂亮!”他身后一人发出极其不专业的感慨。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陶经敬回过神来,厉声道:“邪门歪道,怕不是个妖女!”
“她不是就使了剑么?也没使什么妖法......”
“正常人会在挨了恭长老的圣冥经之后不死不伤还渡劫的吗?”陶经敬咬牙道:“这妖女不按路数出牌,我们必须得帮帮恭长老才是!”
“那我们这么多人对她一个,会不会太不道义了!”
“这种时候还讲什么道义,本门的脸面都要丢尽了!”陶经敬怒道。
沈秋练与龚发才斗法斗的难舍难分,剑光缭乱,她的后背却是空门,他退了两步,拔出佩剑便要绕过去偷袭,忽然自墙头高处传来一阵尖利的哨音。
那哨音一会儿高一会儿低,旋律七拐八绕,呕哑嘲哳,难听的让人直想捂耳朵,陶经敬身体摇晃的退了两步,活活被吹跪下了,剑“哐啷”一声落地,他捂着嘴开始呕吐。
不仅如此,艮山宗的一行人皆是这般反应,那厢龚发才和沈秋练斗的正酣,皆是有灵力剑意护体,这会儿被迫双双分开,各自把耳朵捂上了。
那哨声像是有看不见的力量,能让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当下做的事,只改做一样——捂耳朵。
沈秋练臭着一张脸抬起头,就看见两道人影从天而降,是顾长汀和一个干瘦矮小的老头儿。
那老头儿被顾长汀拎在手里,嘴里衔一片叶子吹的正欢。而后顾长汀似乎也听不下去了,将他嘴里的叶子扯了扔一边儿,这魔音贯耳才得以终止。
“你说的老云的徒弟在哪儿?”小老头东张西望道,而后他眸光落在沈秋练身上,猛的凝滞住。
“你……”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是……”
“你没认错,就是她。”顾长汀在一旁道。
“可是她……她分明——”岳老六用手指指着沈秋练,“她分明在青——”
他话未说完,被顾长汀再次打断:“我说了,就是她,她有你的一截手指,是云虚让给的。”
岳老六不说话了,看起来像是咽下了一腔疑惑,一旁的龚发才一直在喘粗气,他浑身上下处处可见一些剑痕,并不深也并不致命,但就看起来分外狼狈。至少比沈秋练看起来狼狈。
“你又是哪路人士,竟帮助这妖女与我艮山宗为敌!”
老六犹豫了一下,手在荷包里掏了掏,摸出了一颗丹药。
“我无名小卒您不必计较,但恭长老您见多识广,定晓得我手上的这是什么东西。”
龚发才皱着眉,望向他手里那颗丹药,那丹药呈赤色,上面以金粉印满了密密麻麻的微小梵文。
“这是……信王墓中的辟毒金丸。”他低声道。
“那是什么?”艮山宗一行人在旁安静如鸡,这会儿终于有人斗胆问了一句。
龚发才自然不会回答他们,反倒是陶经敬低声道:“是前朝国师练就的放在尸体口中的神药,药能保证尸体千年不腐,上面的梵文更是能抵御一切法术灵力的作用,乃是稀世的宝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