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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又是新皇登基没有多少人关注,现在才发现这位命运坎坷的三公主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人影。
而断臂的七皇子司马廷永远困在承晖殿,痴影之毒消解后,得知自己亲手杀死母亲也并没有多有起伏的情绪出现,只是一天到晚很少开口说过话。
先帝和新帝之间的承诺,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崔小棠在国丧期间还过来拜访过首辅府,跟崔柠芋没两句话就开始互相扯皮,见面就要吵架,倒是从小到大都没能改过来的毛病。
她这人上半辈子不算走运,总是什么都要跟崔柠芋抢,总觉得崔柠芋手里的都是最好的。从来没有想过换条路走走,这回她跟白序川和离,从首辅府出来时回看了繁华而无情的洛阳皇城一眼,这里留下了太多荒诞的记忆。
首辅府内,崔柠芋并未因之前的事而跟她多有延续的纠葛,一切平定,连她们之间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都被冲散。
崔小棠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或许从头到尾,只是她自己纠结罢了。
没了崔家,也不用再去白家,崔小棠轻轻松松孑然一身,去了七焚庵愿意用一生替她母亲赎罪,替自己看破前尘往事的因果。
只是罗黛山的会祈师太不愿意回到洛阳,其实应该说也没打算回来。
脱离红尘,一切自在。
现在的会祈师太只是会祈师太,这么多年,早已习惯清冷孤身,也许在最开始时还有过埋怨和痛恨,如今也真正看淡放下,惟愿心中天下太平自己所爱的人一切安好。
也再没有排斥见到成为皇帝的儿子,两人十几年来,第一次坐在一起喝茶论道。
接连两对和离,温砚心里有些怕,但面上依旧看起来温润柔和。
只是在夜深人静独处的时候,总是折腾得崔柠芋第二天起不来,好几次睡到下午还腿软腰酸。
次数多了,枕边人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偏一问,温砚就把头凑过来,粘着她讨要亲亲抱抱,到最后酿酿酱酱的到了床榻上,崔柠芋就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是什么。
往常,她要是想要知道什么温砚可从来都是知无不言。
稀奇古怪的很,又不像是在吃闷醋,毕竟她跟白序川除了上一次三公主来送人,就再也没有见过。
除了宫宴上偶尔看到彼此,路过还会点点头。
直到有一次,她做了噩梦惊醒就被人拉入温暖的怀抱。
她睁开睡眼,却发现温砚根本没睡,披着外袍拿着一张洒金的纸张正按着她的手往上面按。
霎时清醒,抢过纸张一看。
上面是温砚用词郑重写的一张证明,写着她崔柠芋和温砚永远不会和离,相濡以沫到白头。
她才明白过来,这家伙的不安全感真是到了极点。
当然……
造成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毕竟就是她自己。
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这个人十七年的人生里失去的爱太多,崔柠芋有个蹿出胸腔的念头一闪而过,她或许就是为温砚来到这个地方的。
给他这个受过太多人间极端苦楚的人一点偏爱。
崔柠芋摸了一把温润玉石做的棋子,丢到棋盒里,懒散地靠着软垫,躺在贵妃榻上。
“我突然想生个崽子玩玩了。”
口头的安抚只是一时,她向来喜欢用行动表达,温砚把她守护在心上,他们也好不容易成为了真正的一家人。
温家如今,只有他和她撑着。
还有一个赵翎婶婶,用情至深,也是个性情中人。
杜鸢仪面若玉盘,金丝侧凤钗挽发,也学她靠坐软垫,慵懒地长舒一口气。
“那就生。”
“但听闻妇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我实在是有些怕。”崔柠芋摸了摸脸,又有些犹豫,“温砚也说不急,全凭缘分。”
“太平盛世到了,芋头。”杜鸢仪突然感慨,她上前握住了崔柠芋的手,捏了捏,“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生与不生,像温首辅说的那样,看缘分就好,我们只管好好生活。”
“说得倒是好听,家长里短的说起来皇上昨日把你惹恼了吧,不然怎么会专门写到密函送过来,要我过来劝劝。”
“说起他我就来气!前天说好一起做份莲子糕,我特地早早去摘莲蓬,他倒好,莲子一剥趁我不注意全给吃了。”
一位是后宫之主,一位是重臣命妇,却还像往日那般没规没矩,却彼此心心相惜。
御书房里正好出来的元熙帝,恰好遇见刚遣了内阁众臣拿着折子过来的温首辅。
彼此一笑,君臣礼毕,一边谈论国家要事,一边朝未央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