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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鼻子发酸,呆了半晌,抬头道:“母妃,下次,我们一起去看雪吧。”
母妃轻轻抚着我的发,柔声道:“好啊。”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着,只是在三月初时,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之事。
五哥招了延南王入京,王妃和世子随行。
延南王妃来皇寺祈福时,不慎在院中扭到了脚,我刚巧路过,屋内又存有宋瑾做的药酒,便送了王妃一瓶。
谁知几日后,王妃居然遣其子林恺之送了份回礼来。
延南王,是父皇在位时封的一位外姓王爷,其子林恺之,是位有名的才子。我似乎之前听人讲过,五哥对他的文采,也是颇为欣赏,这次宣世子同行进京,也是想为他在朝中安排个合适的官职。
这事我本不大在意,谁知入宫看若雨时,她笑着和我说:“你每日倒是清闲,林世子如今在满京城打听你,你可知道?”
“林世子?”我想了好久,“谁?”
若雨哭笑不得:“人家可是在皇寺见了你一面,就对你一见倾心。你当时未表明身份,怕他是将你当成了住在皇寺里祈福的哪位郡主了。你皇兄本想让他留在京中,意欲为他赐门婚事,他却说自己已有心仪之人,就住在皇寺。可如今住在皇寺的,除了几位太妃,不就是你了?”
我愣了愣:“那,岂不是误会了?”
我不愿对外人表明身份,本就是想避些无谓的烦扰。可如今让人生了误会,此人又是五哥想重用之人,再不表明身份实在不妥,我便道:“若真是如此,我还是早日和世子说清楚的好。”
若雨想了想:“也好。”
她在宫中设宴,邀了延南王妃和世子前来,在席间不经意介绍了我,王妃和世子眼中虽有惊讶,但也避免了直接相告的尴尬。
谁知宴席结束,林恺之居然寻到我,充满歉意道:“原来那日竟是崇宁公主,是在下唐突了。只是,既然在下和公主有缘,虽不能结为眷侣,不知能否有幸做个朋友?”
我愣了下,礼貌笑笑:“朋友自然可以。”
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谁知林恺之来皇寺的次数,竟也多了起来,还每次都会给我带些茶点或小物什。
这种礼物,最是难办,若是接了便得回礼,一来二去又要见面,不接又显得矫情。
几次下来,我终还是决定和他说清楚。
谁知林恺之承认得也干脆:“我确实心悦公主,也并未放弃公主。”
我叹了口气:“世子,我已嫁人了。”
林恺之默了下,道:“公主,我听闻,你三年前因着和亲嫁到北梁,而北梁新帝,在继位前却将你送回了齐国。如今他后宫空置,却未将公主接回去,又将你置于何地……既然如此,公主又何必在此苦等?”
我垂眸道:“等或不等,都是我与他夫妻之间的事,与世子无关。”
他摇摇头:“公主,我也是男子,世上许多男子之承诺,并不能尽信。公主,大齐才是你的家,我会留在京中,公主也可以常伴太妃身边。大齐在陛下的治理下,如今一片太平盛世,公主留下,又有何不好?”
我站起身,淡声道:“我和夫君之事,怕世子不会理解。世子还是请回吧,以后也莫要来了。”
他却执拗道:“只要公主人在大齐,我就会等着公主。”
以后的日子,他确实不再上来,却总是在山脚下,托上山之人送来各种小玩意儿,或是个题了诗的扇面,或是个画了画的灯笼。
连几位太妃娘娘都打趣我,说若不是我嫁了,他这般不愿放弃,倒真也算令人动容,是个驸马的好人选。
我看着匣子中放着的各样东西,只头痛得想叹气。
他这般送法,我根本无法当面拒绝,若是下山去退,又要与他见面。每个物件都不大,丢了也不合适,只能将这些东西先放在一处,哪天遣人一块退回延南王府。
转眼到了四月,天气愈暖,满山的梨树陆续开了花。
我呆呆地看着枝头那一簇簇的梨花,想到的,却是北梁的皑皑白雪。
我见若雨时,她微微蹙眉道:“六个月,快到了吧?梁帝最近来信,可有说过什么吗?”
我摇摇头。
她叹了口气:“若是六个月到了,他未接你回去,你打算怎么办?”
我笑了笑:“那就继续等,六月也好,一年也罢,我信他。”
从宫中回了皇寺,我突然想起今日还未收到严栩的信,便问非翎:“今日还未收到信吗?”
非翎道:“公主莫急,许是路上耽搁了。”
我点点头,确实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事,两日的信因着路上耽搁,最后是一同来的。
可后面三日,却都未收到信。
母妃见我心神不宁,安抚我道:“许是他太忙了,有几日未写,也是正常的。”
虽他信上从来不说,但我能猜到,他这半年,会有多么辛苦,心中只怕他太过拼命,会积劳成疾。
这日,我正在写字静心,雅荣笑着走了进来。
“今日我可算见到了那位林世子,真是就站在山脚下,见到我要上山,还托我带个面具给你。”
我继续写字,头也未抬:“直接放桌上的那个匣子里便好了,我过几日一起给他送回府里。”
“不过,”雅荣一边打开匣子一边笑道,“说实话,这林世子,倒是比传闻中还要好看几分,这样相貌的,你都没有动心……我都有点好奇,北梁新帝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