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轻声地回应道：“好。”
    也不知道是在回应傅景年，还是在回应傅爷爷。
    旁边的乔乔还小，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傅老爷子去世的时候乔乔还没有出生，他还太小，不懂得死亡是什么概念。
    “爷爷，你要去看你的爷爷了吗？”他疑惑地歪着头，看向傅景年，“可是，为什么我没有见过爷爷的爷爷呢？”
    傅景年笑了笑，抚上乔乔的发顶，说道：“因为你出生的时候，爷爷的爷爷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啦。”
    乔乔似懂非懂，“去了另一个世界，就见不到了吗？”
    傅景年点点头，
    乔乔又问道：“那，以后爷爷也会去另外一个世界吗？奶奶呢？爸爸妈妈呢？他们都会去另外一个世界吗？”
    江枳和傅景年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她把小孙子搂进怀里，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是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会去另一个世界的。”
    “那我以后见不到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了，会难过啊。”
    乔乔已经嘴一撇，就掉了两滴泪下来。
    “没事的，乔乔，就算爷爷奶奶以后都去另外一个世界之后，也会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的。”
    傅景年的视线逐渐温柔，“就像爷爷的爷爷，也在另外一个世界看着爷爷。乔乔以后长大了，会有更多的朋友，也会有新的家人，到时候就不会难过啦。”
    “可是乔乔还是最喜欢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啊！就算以后有再多的朋友，都比不过你们！”
    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圈，“你们在乔乔的心里，有这么大这么大呢！如果你们不要乔乔的话，乔乔一定会非常伤心难过的！”
    “乔乔，不管是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挡时间的流逝，人的生命也是一样，都是我们无法决定的东西。”
    江枳说这话时，看着的却是傅景年，“就算是伤心难过，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减淡，所以，你会习惯的。”
    是的，习惯。她用了这个词，她并不想试图去做些骗小孩子的事情，因为这些都是他之后一定要经历的，死亡，与别离，永远是人生中的常态。
    日暮西山，温柔的落日余晖中，小小的男孩已经在江枳的怀里睡得香甜。
    她抬起头，看向傅景年，却发现他已经看了她很久了。
    傅景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么多年，他还是看不腻她，“阿枳，我一定会走在你后面的。”
    江枳失笑，“说什么呢你，你最好死在我前面，不然我怎么去包养比你更年轻的小鲜肉？老李现在可巴不得你走呢。”
    “你敢！我死了以后你要是敢去找别的男人！我就从地下爬上来找你报仇！”
    嬉笑怒骂间，车子也驶到了终点，他们轻轻拍醒小孙子，三个人一起走下车，在别墅周围散了散步。
    夕阳下三道牵着手的身影，被拉的格外长。
    仿佛可以，定格住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