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
    听到她的话，薄许妄目光定在她身上，默默把照片放进盒子里，抿着唇，似郁闷又似不愉，沉默了好一会。
    良久，终于道：“不像，一点都不像。”
    “……？！”
    见她表情呆愣，薄许妄耷着眉眼，小声重复：“我根本不像他。”
    闻言，林萌眨眼，抬手握住他的，表情认真：“我知道，不像。”
    “薄许妄就是薄许妄，谁都不像。”
    *
    吃了晚饭，林萌挽着薄许妄手臂，往校门走，突然想到：“这张照片是你哥给的生日礼物？”
    薄许妄另一只手拉着行李箱，笑了笑，点头：“应该是。”
    林萌想了想，没想通：“他什么意思？”
    “大概是，”薄许妄弯着唇，声音轻缓，“他要回来了。”
    林萌一惊，眼睫颤了下，没说话。
    以前的遗憾开始美满，以后也会尽如人意吧。
    薄许妄偏头看着她侧脸，语中尽是温柔：“以后我们回临城吧。”
    话题转太快，林萌没反应过来：“什么？”
    “北城离临城太远，所以还是回临城吧。”
    林萌看向他，有点莫名：“说这些干嘛？”
    “未来那么长，必须提前想好。”
    他在计划，他们的未来。
    林萌愣在原地。
    薄许妄笑了下，桃花眸漆黑透亮，眼波柔和，像闪亮的黑珍珠。
    “想好才能更长远。”
    林萌声音发哑：“北城也挺好的。”
    薄许妄愣了下。
    林萌一字一顿：“不要为了我勉强自己。”
    爱情不是牢笼，需要时刻舍弃。
    而是港湾，被舍弃，也能依靠。
    *
    再次收到薄许文消息，是隔年春节，大二的寒假。
    除夕夜前一晚，宿舍只剩薄许妄。
    他像往常一样，洗完澡，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准备给林萌发消息。
    意外看见一封邮件，来自薄许文。
    薄许妄愣了下，定睛看了好几秒，才点开。
    只有八个字——新年快乐，明年再见。
    他双手搭在键盘上，却不知道回什么。
    犹豫良久，只回了个简单得敷衍的嗯。
    薄许妄对着电脑走神很久，捞起手机，给林萌打电话。
    很快，林萌的声音顺着电流传入耳中。
    声音软糯微哑，带了点鼻音：“旺旺。”
    薄许妄顿了下，不知说什么：“你在干什么？”
    林萌轻咳了声，弯着眉眼，笑道：“躺在床上想你呀。”
    听到咳嗽声，薄许妄皱了眉：“感冒还没好？没吃药？”
    “吃了，”林萌嬉皮笑脸，“不是旺旺喂的，没效果。”
    “……要乖乖吃药。”
    她小声嘟囔：“有乖乖的。”
    安静了片刻。
    林萌翻了个身，裹紧棉被，感冒让她有些倦。
    想到明天，她打了个哈欠：“旺旺，你明天跟你外公一起过吗？”
    薄许妄看着电脑，没回答。
    林萌用手背揉了揉眼，耐心重问，拖着尾音，似马上就会睡着。
    “昨年跟薄爷爷一起过，今年呢？”
    薄许妄目光还放在电脑上，不紧不慢道：“今年不了。”
    闻言，林萌精神了点，眨了眨眼，声音翼翼：“那你一个人吗？”
    虽然外公从不说，只叫他别多想，但薄许妄怎么不想。
    即便他们和外公原本就存在矛盾，如果外公不护着他，关系肯定会缓和很多。
    这些烦心事，薄许妄不想跟她说。
    让她跟着烦。
    他关掉电脑，靠在椅背，想了想，岔开话题：“我早点回临城。”
    林萌没再问，顺着他的话：“准备早几点呀？”
    薄许妄顿了下，舔了舔唇：“现在说没意思。”
    林萌闷笑了声：“想给我惊喜呀。”
    薄许妄认真嗯了声。
    听到这么坦诚的答案，林萌忽然不知说什么。
    耳边只有他浅淡的呼吸声，温柔，富有节奏。
    林萌抿了抿唇，觉得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不管说什么，但不能冷场。
    否则，肯定会想到除夕夜。
    大团圆的日子，他只有他……
    突然，薄许妄抢先一步道：“病患赶紧睡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帮阿姨做团圆饭吗？”
    他声音清润，含着笑意，似乎完全没受影响。
    林萌一肚子安慰说不出，最后只放软声音道。
    “我会看手机，记得给我发消息。”
    薄许妄重新打开电脑，笑着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