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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的人在外面虎视眈眈,只要她一出乾方,一出暗卫的层层保护,就有千百种方法让她“意外身亡”!
谁知青年又笑了笑,“可事情已经这样了,而且……”
而且,他在心底念了七年的人,也是“皇子”之一呢。
每每这样一想,白晓便惊奇地发现,那个身份的人,在他心里并不是如虎狼蛇蝎般可怕了。
另一边,女孩听到白晓的话,沉默不语。
她觉得白晓会这样说,完全是因为他不知道祁长廷的命运已经写好了。
她不想这样认命,不想兄长陪她一起送死。
至于祁长廷,他是个没那么坏的反派,甚至对她……很好。
可她……
“我先去找齐掌柜,谈一下租房的事。”女孩不敢再深想,脚步匆忙地离开了。
谁知见到了齐同鹤后,对方一脸莫名又嘲讽地瞧着她。
“姑娘这是来炫耀的吗?”齐同鹤比当初在江都初见她时的表情还不屑,“姑娘莫不是忘了,乾方的地契本就在姑娘名下。”
白桥:“……”
这原本是好事,可女孩心里却是狠狠一抽痛——乾方的地契是祁长廷送她的。
当时的情景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竟还恍如昨日。
乾方搬家的前一日,大家在院中热闹,少年带着一身冷意从小屋里出来,又尴尬地退回去。
白桥当初完全不明白少年的奇葩举动是为何,可如今再想起,结合他这几日的表现,却突然有了个骇人的猜测。
他那时,是怕她不收吗?
他那时,是怕她离开吗?
白桥鼻子突然发酸,酸到发疼。
齐同鹤的冷笑着道:“怎么,难道姑娘对我家公子还会过意不去吗?”
白桥:“……没。”
齐同鹤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而后从案上抽出一封信,扔在了桌沿上,“公子留给你的,看看吧。”
齐同鹤面上不显,心中却忍不住有些惊异。
祁长廷临走时专门交代了他,若白桥之后再来,说不搬出乾方的事,就将这信件交给她。
只是齐同鹤也没看这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一时竟还有些好奇。
于是他边喝茶,边暗搓搓瞟着女孩的神色,亲眼见证了那张原本还有些愧疚的漂亮脸蛋,先是变得震惊,而后变成铁青,最后扬起一丝冷笑。
“军粮?!让我给他筹措军粮?!”白桥声调都高了几分,“开什么玩笑,他是真把我当ATM机了吗?!”
女孩一脸看傻子似地表情抬眸看齐同鹤,将手里那页纸抖得哗啦啦响,“大徽已经完蛋成这样了吗?连保卫边疆的军粮都出不起了?!”
齐同鹤没懂那ATM机是什么东西,但不影响他明白女孩的意思。
男人幽幽道:“姑娘冰雪聪明,不想救我家殿下和西疆数万百姓就直说,大可不必在这儿跟我装傻。”
“?”白桥刚准备反驳自己没装傻,齐同鹤大可不必阴阳怪气,但脑中灵光一闪,却陡然明白了关键。
——祁景闵。
如今二皇子和三皇子出征,东都之中只剩祁景闵一人,哪怕他因为众目睽睽之下谋逆被下狱,可毕竟徽晟帝已经被皇后一党挟持,想做些什么简直不要太简单。
他大可用粮草扼住两个弟弟的喉咙,叫他们拼命御敌后,死在关外。
可这样,会死多少边疆百姓,他并不在乎。
渣滓!
饶是白桥再如何知道那是男主,也不由骂了一句狗东西。
可目光再转回眼前的信纸,心中却陡然一沉。
若祁景闵真是这个打算,那若她帮了忙,分分钟会被千刀万剐吧。
“姑娘不肯?”齐同鹤看出白桥面上的犹豫,冷笑出声:“我早先便说,公子怕是看错人了,可他偏不信呢,孤身一人去了西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救黎民苍生,如今总该死心了。”
白桥抬眸冷冷瞧他,“掌柜的倒也不必使这激将法。”
“哦?怎么,难道我说错了?”齐同鹤一脸欠揍,“当年那个口中说着为了淮南百姓安居乐业执意清淤的小姑娘,不过只是为了权势罢了。”
淮南,清淤。
白桥牙关咬紧,却控制不住回忆涌入脑海。
坐在父亲脖子上找妈妈的小姑娘,还有失去妻子后连擦擦眼泪都力不从心的男人。
江都城的万家灯火,在去岁冬日凌汛时都未曾熄灭的灯火。
是真的很美啊。
白桥张了张嘴,垂眸低声问道:“随军的粮草,加上西疆驻地的存粮,能撑多久。”
齐同鹤神色不动,紧盯着白桥道:“十五日行军,十五日守城。”
白桥沉默了。
齐同鹤最终没有直接等到答案,白桥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接下来的几日里,她专心致志地投身于照顾白晓,似乎全然将这些事忘在了脑后。
齐同鹤心里焦灼得不行,可展开手中的纸条
——“我信她。”
“孽缘啊。”男人起身望向窗外,幽幽叹道。
而这一瞧不要紧,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连接着宫城的长街尽头突然出现一队熟悉的队伍,一瞬间将齐同鹤带回了一年前那日——吏部尚书之子秦知州来荒唐提亲那日。
不,不是秦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