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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复习的时候,从来没觉得夜晚如此漫长。
而那晚,她睁着眼,等到了天光照进渠内。
直到路上慢慢有了行人车辆声,她才慢慢爬了出来。
当天下午,刘兰陪着她从警局出来,天已经泛出青鸦色。
当她们路过那条水渠时,辛祎突然停下脚步,指着那条水渠,说:“妈妈,记住这里吧。如果不是它,我已经死了。”
当时高考在即,辛祎甚至顾不上心有余悸,第二天便回到了学校里。
只是没过多久,整个颐溪一中便传遍了有个女生晚上放学回家,被几个地痞混混□□了。
辛祎一向独来独往,发生这种事后更加孤僻,周身围绕着颓废的死寂。
虽然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但好在没有人敢真的说到她面前。
她便这样接受着异样的眼光,度过了最后的高中生涯。
高考录取通知书下来时,班主任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她,问:“要不要再复读一年,老师之前预判你百分比能考上壹京师范的。”
辛祎只是抿了抿干裂的唇,摇了摇头,“老师,我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能留在这里了。”
关惠听完后沉默许久,她看着辛祎平静的眼睛,只觉得藏着的都是波涛暗涌的悲伤。
“那老师先送你一个小夜灯,你晚上放在枕头边,我们慢慢做脱敏治疗。”
辛祎记得后来她向江野随口提了一嘴,在她因为辛国伟住到江家时,他送了自己第二个小夜灯。
辛祎不知多久才慢慢感觉到自己有了呼吸,她全身蜷缩着躺在地上,眼睛也终于适应了黑暗。
她想原来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绝望的时刻呀,比起曾经不干不净的死,好像被亲生父亲杀死也不怎么好听。
关键是她才刚刚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她必须活着出去,想办法通知刘兰。
夜色里,床边的二锅头酒瓶此时闪出了光,辛祎咬住牙,重新向新的目标爬去。
玻璃瓶应声粉碎,在冬夜里显得极为清脆,她准备用碎片割破麻绳。
辛祎试了多种办法后,突然探下身子,用牙齿咬起一块碎片。
在绳子被割破前,她先尝到了自己血的味道。
最后她吐出玻璃碎片,连带着还有自己混合着鲜血的唾沫。
割破绳子后,辛祎跑去门口,发现门被辛国伟在外面上了锁。
此时她再次看向窗户,那里因为年久失修,早就已经合不上了。
辛祎用头和脸推开窗扇,月光即刻便泄了进来。
此时的雪已经在地面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冬夜的月也被衬的更加亮。
窗台高度大约到辛祎腰处,她咬了咬牙,歪着身子翻倒了出去。
农村的小院子,当时辛国伟手头拮据,并没有垒砌院墙。
她从地上艰难爬起后,跑了出去。
辛祎这时侧着手臂,借着月光去看手腕的表盘,现在是凌晨四点钟。
她来不及去回味那个江野送的情人桥手表,然后便停在了旁边的邻居家。
她用尽力气去敲门,只是这个时候正是大家熟睡的时间,她连敲了三家,都无人回应。
就在辛准备继续敲的时候,她听到了远处的汽车发动机轰鸣声。
辛祎喉咙发紧,害怕刘兰已经被辛国伟抓住。
但她来不及多想,立刻躲到一处矮墙边。
直到她看清辛国伟车上没有刘兰后,她才绕着小路跑了出去。
辛祎很快便跑到宽阔的大马路上,但与此同时她也发现自己根本跑不远。
雪此时已经有半个脚面深,她刚刚来的一路,如果辛国伟发现了,顺着脚印,很容易便能追上她。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旁边的玉米地,只是此时它们还尚不足一人高。
辛祎绕着路,跳了进去。
可她发现自己还是无法藏身在此,最后的最后,她望着月笑了笑,“老天爷,你真是个王八蛋。”
辛祎庆幸那条废弃的水渠过了多年还未被拆掉,于是她再次钻了进去。
一如多年前等天亮一般,再一次等起天亮。
只是她忘了,冬天不比夏天。
辛祎逐渐感到自己全身发热,她知道那是人在极端寒冷时身体散发的信号,如果不是辛国伟拿手铐反锁着她,或许她会克制不住自己脱衣服。
熬过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