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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上了杨立露的脖子。
她被拖着往外走,像拖行一只死去的猪狗一样,薄纱划破了,皮肤受粗粝的泥土摩擦,磨蹭出一条黑色的血,又滋滋冒着白烟。
她的五感尽失,只觉得痒得难耐,等到出了房间,雪夜的风拂在身上,才渐渐感觉到清明,她的四肢被草绳拉扯,绑到了一根木头上面,草堆和柴火添了上来,火把被点燃了,一个,两个,三个,火光将夜晚照亮,江西雁就坐在那里。
因为冷,侍女拿了件披风给他披上,他接过风衣,揽到自己的肩膀上面,轮椅滚滚,人群让出一条通道,他举起手——
“慢着!”
有人拨开人群,挤到了江西雁面前。
“这是在做什么?”
江西雁没有回答,只是叫了他的名字,“阿预。”
“西雁兄,你和她有过接触,就应该知道她不像传闻当中那样暴戾”,来人一身书生的正气,是那天乔装成当铺掌柜的秦预,他对江西雁说,“你不应该把对那个暴君的怨气带到她身上。”
江西雁冷笑一声:“他灭我江氏九族的时候,可曾想过不株连?可曾想过江家的列祖列宗对他忠心耿耿,无辜的襁褓婴儿对此一无所知?”
“可你现在这样对杨姑娘,和那个暴君有什么区别?”
“可笑至极!”
轮椅上的少年剧烈地咳嗽起来,掏出方巾,捂住了嘴唇,他指着秦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而后,那位站立的少年又开口了:
“我要求娶杨姑娘。”
“使不得啊,秦少爷,这妖女身上有毒!”
秦预只看着江西雁。
那口气慢慢顺了过来,江西雁的呼吸尚未平稳,手指颤抖,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药丸,和水服下,他说:
“如你所愿。”
二五
长姐出嫁时,江家尚且大权在握,如日中天,江西雁在送嫁的路上走得很慢,看到满车的红妆铺了十里,浩浩荡荡,人潮涌动。那是他心目当中嫁娶应有的样子。
而眼下,慌忙之中,秦府只来得及赶一辆马车前来,覆上个红色的绸缎,就算有了点喜事的意思,一件洗得发旧的嫁衣套在杨立露那身破纱的外面,她交叠了双手放在胸前,眼神涣散,只当有人靠近时才伸出一只手举在空中,拒绝他人的触碰。
她摇摇摆摆地走上马车,帘子覆上,看不到了,江西雁收回目光。随后,马蹄踏响,秦预策马走在前面,车轮在泥地上颠簸而行,一行人渐渐走远。
拿着火把的男人走过来问江西雁:“就这样放他们走吗?”
江西雁起先没有说话。
他轻摇轮椅,慢悠悠的,重新回到了宴会的现场,人们跟了过来,尚未回归自己的座位,站在门前等待他的指令。
他说,“先把酒温上。”便没有再说了。
夜幕渐深,他吃了药,口中很是苦涩,在食盒里拿了些甜食,小口吞下,酒席在尴尬的氛围当中试图重燃,像一滴红色得染料滴在浑水当中,混上了些不知名的氛围,以至于当有人慌张闯入的时候,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绷直了身体:
“秦、秦公子……马,马车……被……走了……”
“你说什么?”
江西雁看向大门的方向,已经有人冲到正前,按住了回报的探子,“说清楚点,你刚刚说什么?”
“秦公子的马车被劫走了!是,是之前放跑的二皇子杨祺……”
“他竟然还敢现身?这次我誓要血祭死去的妻儿!”
“我也去!”
“我也去!”
“我等一同前往!”
江西雁揉了揉眉心。
急先锋动身,后续大部队重整旗鼓,江西雁问回报的探子,“阿预呢?”
“秦公子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那人不是冲秦公子来的,他劫走车上的女人就跑了……”
“知道了。”
……
再次启程,入夜已深,雪地并不好走,江西雁坐上了马车,火把将夜空点亮,车轴和马蹄的印记越拉越远,渐渐看不清了。
一股暖风卷起布幔,迎面吹到人的脸上。
“他们,逃……逃到了墓林……”
话音落下,江西雁的眉心蓦地一跳,他用食指抚平眉心,再次朝前望去,森林里火光漫天,放火的男人们朝森林里大喊:“姓杨的,你们逃不掉了!”
“就死在这里吧!”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