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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衿故意做坏,知道他此刻一定是工作状态,偏要诱敌深入,做个芳心纵火犯。魏明烨当时没回信息,只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主动破冰,电话打给周子衿,低吟下令:“来。”
周子衿这是自掘坟墓,但事先已做好准备,所以也没什么扭捏踟蹰。除去开始时露怯,之后二人渐入佳境,倒也品味了一遍另种人间乐趣。
夏去秋来,秋尽冬至。
半年时间已过,真正总结起来,两人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异地恋。
换句话说,周子衿自始至终,都没有正儿八经的承诺过魏明烨任何身份。她欲擒故纵,坏的明目张胆,心思无遮无拦。好几次逼急了,魏明烨拿话刺她:“你这么吊着我,真以为我非你不可了?”
魏明烨自持身份,阅历镀金,气势没的说。但周子衿不慌不惧,轻飘飘的哦了声,也拿话堵他:“魏先生办喜酒的时候,我会敬上份子钱的。”
魏明烨听笑了,朗朗眉目如炬,最后低声求和:“……还就非你不可了。”
周子衿刺猬皮毛之下的血肉筋骨,他自然是明白的。
他们开始的不够纯粹,夹杂太多利益,一个不够美好的起点,信任交付的过程总会几多波折。她内心的自省,比魏明烨给的承诺更重要。
周子衿装腔拿势也好,不识抬举也罢,在魏明烨这儿都不算什么。
纵着哄着,时间而已。
魏明烨一向宠她有加,物质馈赠从来都是大手笔。但周子衿一个没要,一分未动。反倒将自己的各种津贴奖金省下一部分,打在了魏明烨的账户上。
女孩儿豪迈又自信,一字一句熠熠生辉,解释说:“魏魏太乖了,这是奖励。”
魏明烨弯嘴淡笑,收起所谓的男人尊严,大大方方笑纳,温柔应:“好。”
他明白,这些钱不是奖励,而是还债。
一年到期。
五月,周子衿学成归国。
魏明烨在机场接她,周子衿远远瞧见了人,歪着头,定在原地,娇憨的冲他微笑。魏明烨一身浅灰色的中长风衣,面料挺括,剪裁精神,从里到外都透着朝气。他也不说话,只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张开双臂,朝她点了下头。
周子衿很给面子,温香软玉,投怀送抱。她在魏明烨的衣襟间,嗅到了熟悉的梵音藏心。
魏明烨说:“仅此一次。”
掐头去尾的半句话,换做他人只觉莫名其妙。但周子衿明白话中精髓。
你我之间的离别,只这一次。
艳明山的别墅,一天一夜没有开过门。
等□□完毕后,魏明烨问起了正经事,“毕业之后,什么打算?”
周子衿说:“我不考研了,工作。”
意料之中,魏明烨嗯了声,“想去哪里工作?”
周子衿嗤笑,“就业哪是我想不想的,也要看对方愿不愿意要我呀。”
魏明烨□□身体,踩在柔软地毯上。周子衿正穿衣,从镜子里看见人,内心还是震撼的。年近四十的男人,身材管理太出色。身高体长本就是优势,每一块肌肉都跟精准计算好似的,视觉盛宴,极赋美感。
魏明烨从身后抱住她,像是看穿她心思,“周周前边儿也好看。”
周子衿内心拜服,总算是认了输,自己怕是这一辈子,都学不会这老男人的没羞没臊了。
送她回学校的时候,魏明烨在车上亲了亲她的唇,低声说:“乖一点,有事跟我说。”
周子衿双手比划“OK,OK”,然后放在自己眼睛前,眨得飞快。
魏明烨走前面带微笑,看起来心情大悦。
之后一段时间,周子衿忙毕业设计,忙论文答辩,紧凑的时候几天几夜没有阖眼。答辩通过的那日,她高兴极了,还没来得及给魏明烨打电话,家里的电话先行打了过来。
周靳。
周子衿看到这个名字时,隔山隔海,竟有了恍然一世的错觉。
她不甚情愿,从心底来说,是不愿再与之有关联的。手机一遍遍的震,名字跟催命符一般猛烈跳跃在屏幕上。
周子衿声音冷淡:“做什么?”
周靳骂骂咧咧,嗓如公鸭:“你什么意思!想甩开我们是吧?我告诉你!大家都姓周,这份血缘你好好给我受着!”
周子衿的金刚不坏之身远比对方想象中还要强大,这种低劣的言语辱骂已不足以撼动她的情绪。周子衿只觉可笑和幼稚,“说完了?我挂了。”
周靳嚷嚷:“姑姑生病住院了!要做手术,你给钱!”
周子衿闻言一顿,手心湿乎乎的出了汗,差点将手机摔落在地。
付红遥生病,这事是真能绊住她的果决。
这个姑姑虽说一言难尽,重男轻女的思想腐朽至极,在周子衿的成长道路上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血浓于水,哪怕是糟糠喂食,好歹也将她拉扯成人。周子衿情感漠视,但道德人性上来说,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赶到人民医院,付红遥确确实实住院。
子宫肌瘤部分组织病变,急需手术切割,再做病理化验。付红遥没有正式单位,只缴纳基本社保与农合,来大医院就是杯水车薪,周子衿看了眼费用催缴记录,负数,并且手术还要预交一万块。
周靳把姑姑弄到医院,上上下下折腾了两天,火爆脾气全冲周子衿发泄:“死丫头,没心肝的,我们在这儿受苦,你出国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