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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恐怕久到她都不记得了。
他走的时候,她已经一脸微醺,举着酒杯,跟他道别。
他只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皎洁的月光下,他打开出租车的车门,坐进去,看着窗外的霓虹,这座城市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斗转星移。
其实,人生也是如此。当他以为什么都不会改变的时候……一切都在悄悄地改变着。
那天晚上,他坐在出租车里,用他那颗既不浪漫、又不感性的理科生脑袋想——
原来,真的会有傻瓜在婚礼上爱上新娘……
高原从浴室里出来,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啤酒,打开喝了一口,然后拿着酒瓶子来到客厅,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从沙发上拾起手机,查看有没有未接来电或短信。
没有短信,但有一通未接来电。
他抿了抿嘴,嘲笑自己干嘛像中学生那样患得患失,然后打开来电记录——是董耘。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那种心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郁闷,总之非常矛盾。他决定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先抛开,于是便拨了董耘的号码。
“你知道吗,我收到一封邮件,跟我要你的电话号码,可是又没署名,我要不要给?”董耘劈头盖脑地说。
“真的假的?”他将信将疑。
“真的,要我转发给你吗?邮件地址是。”
高原喝了一口啤酒,那种冰爽的感觉一下子很醒脑:“应该是个妞儿。”
“废话。”董耘有点不耐,“哪有男人会找我要你的电话号码?”
“那也未必啊。”他决定调戏调戏董少爷,“还记得Mark吗?”
“那个有香港脚的台湾人?”
“嗯哼。”
“他怎么了?”
“他有一次很认真地问我,我跟你是不是一对。”
“What!”董耘在电话那头尖叫起来。
“还说如果我跟你不是那种关系,能不能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他。”
“It039;s ridiculous!!!”董耘咬牙切齿地说。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
“……我快疯了,那你有没有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他?”
“你说呢?”
“好兄弟!”要不是隔着长长的电话线,董耘大概立刻会保住高原猛亲,“大哥没白罩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高原扯了扯嘴角,一脸镇定地说:“我当然回答他说我跟你绝对不是那种关系喽!但我也不能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他——因为你跟冯楷瑞是一对,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做任何有可能拆散你们的事。”
“你……你……”估计董耘的嘴巴要抽筋了。
“别激动别激动,”他忍住笑,“我只是想说明,有男人来找你要我的电话也不是不可能。”
董耘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然后决定换话题:“对了,说起冯楷瑞这小子,他刚才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觉得路星彗有点眼熟——请问这是什么情况?”
高原抿了抿嘴,说:“没什么……他发神经吧。”
董耘“咝”了一下:“但你别说,冯楷瑞不提也就罢了,他一提,我倒还真觉得路星彗看上去是有那么点眼熟——哦!我想起来了!上个礼拜‘东方110’公布了新一期全国通缉犯的照片,会不会我就是在那上面看到的!”
高原翻了个白眼:“那你们慢慢比对吧,说不定还能拿奖金。就这样,挂了。”
说完,他就挂了线,把手机丢到一边,继续一个人喝闷酒。
周五的早晨,高原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门口排队,隔壁的花店老板夫妇已经早早开始营业了。他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
“这是米迦勒雏菊吗?”
角落的塑料桶里安静地插着一束紫色的雏菊,浅黄色的花蕊和深紫色的花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就算再小、再不起眼,也很有个性。
“对啊。”花店老板点点头,“就是你上次问我的那种‘米迦勒雏菊’。”
高原颇感惊讶地看着老板,那是一、两个月之前的事了吧,后来他就再也没有跟他们说过话,老板是怎么记住他的?
“呵呵,”像是已经猜到了他的疑问,老板笑着说,“开店的秘诀就是,要记住客人的脸。”
高原不禁扯着嘴角,露出苦笑。
前面的客人走了,于是他连忙抬手跟花店老板打了个招呼,转身去买咖啡。
买好咖啡,又经过花店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问老板:“请问……是不是每一个花都有什么‘花语’?”
老板点头:“你想知道米迦勒雏菊的花语?”
“嗯。”
老板和老板娘互看了一眼,相视而笑,说:
“是……‘夫妻爱’。”
25、九(上) 我们要如何才能爱上一个人?...
一周的时间,对高原来说,既快且慢。
他每天早上八点起床,九点到办公室,中午十二点吃午饭,下午一点继续上班,晚上八点半下班,然后去吃晚饭,偶尔约人喝酒或是运动,回到家总也将近午夜了。然后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书,睡觉。等到第二天早晨一睁眼,又是八点了。
这是他所习惯的日子,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会觉得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