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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
周福临从妻主口中听到这事, 也有些吃惊, 才过去不到半个月吧,这就嫁人了?之前不还想着做陶青的侍么。
“据说之前就有两三个人选,但他一直摇摆不定。”陶青道, “他嫁的是个富贵人家,那家人我认识, 他妻主好像脑子有些问题,但因为是独女, 在家很受宠爱。”
陶青眯了眯眼:“现在想来, 之前他经常缠着我问我的家世。”
估计就是想从各个人选里挑出一个好的吧。
皇城的好人家也很在意门当户对,像伙计他们这种逃难出来的人家,除非儿子格外优秀,否则很难被人看上,因为就算是颇有姿色,也可能只是被人当做玩意儿, 大户人家的当家主夫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周福临也猜测了一下,估计对方不想嫁给脑子有问题的人家,其余几家又只能做侍, 便盯上了陶青,至少陶青手里也有钱,人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周福临怀疑对方看上陶青, 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关于他。他敢保证那个少年认出了自己,这是想和自己较劲儿?
总之,再多的猜测也是徒劳的,人家都嫁了,对周福临来说,对方的事就和他无关。
不过他觉得少年还是明智的,与其做侍不如做夫,那家的女儿是傻子,只要想得开,为了利益而去,反而更能过得好。
那个伙计还是在陶青的医馆待着,没有因为儿子飞黄腾达就改变什么,陶青还是很喜欢这个人的,又给她涨了工钱。
据说这门亲事是当初那个在厢房说话的媒公拉的红线,某次周福临遇到他,对方正在吹嘘:“一个家里有钱,女儿却是傻子;一个家里贫穷,儿子却很精明贤良,这可不就是一桩好姻缘吗,也就是我心善,使了老大的力才将亲事说成。啧啧,看看,天作之合啊。”
周福临对这媒公没有好感,对方还帮忙撬过他的墙角呢。
他从旁边经过,被媒公看到了。
也许是心里憋了口气吧,媒公在后头阴阳怪气道:“有的人哪,什么都当宝贝,生怕谁抢了他的东西一般。殊不知别人能找到比他的宝贝更强的,别人飞上枝头吃香喝辣,他就只能找个小大夫。”
巧的是,周福临手里正拎了把菜刀,这是胡大爷让他买回去的。
他停住不走了,转了转手腕儿,阳光照在刀上,雪白雪白。
媒公的脸也雪白雪白:“我,我忽然想起家中有事,先走了。”跑得还挺快。
周福临冷冷吐出一个词:“怂货。”
回到家,他把妻主拿给自己的钱箱子打开,里头一水儿的房契地契,银票金条。
以前他基本不会动箱子,今日他往里头看了看。
家里不是挺有钱的嘛。那还管别人说什么,听那些人说话就跟听笑话似的。
陶宅的人都知道自家的底细,但外人不知道,例如陶父。
自从陶青他们去张府参加生辰宴之后,陶青的爹终于消停了。
可当他们去陶容家做客,陶青听见大哥说:
“张府那位不知又发什么疯,老是担心你的医馆关门倒闭,派人给我送信,让我劝着你点儿。什么别惯着夫郎啊,指责我不够关爱妹妹,只顾着自己的小日子啊……似乎他是慈父,我是个坏兄长一般,真真儿可笑。”
说的是陶青和陶容的爹。
“管他做什么,以后他家送来的信,你不收便是。”陶青也觉得很无奈。
陶青又不好真的跟对方断绝关系,至少在自己独自生活的那几年,她爹曾各种打听自己的消息,还寄钱给她,虽然次数很少……
而且她和张锦依旧是关系不错的姐妹,若真的断绝来往,对张锦也是一个打击。
“他就是拎不清,若不是那送信的丫鬟说是关于你的事儿,我早就懒得理他了。”
陶容摇摇头,看向周福临:“妹夫近日还胃痛吗?”
周福临道:“多谢大哥关心,我的身子好多了,阿盼的身子也好多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抱到小侄女?”陶容眼睛一亮。
胡大爷呵呵道:“我也常说呢,死之前要是能抱到福临的孩子,我就满足啦。”
“什么死不死的,您又乱说。”周福临低着头,“孩子……这种事顺其自然嘛。”
陶青握住他的手。
“对,顺其自然,来了我们就好好地养,若是没来……实在想要孩子,咱们就领养。”
陶青不想给夫郎太大的压力。
周福临心里一暖。
陶容调侃道:“知道你疼夫郎……”看到妹妹他们过得好,自己也就放心了。
他们回家之前去参观了陶容家的几个铺子,生意十分红火。
走的时候,陶容的妻主大方道:“”缺了什么东西可以跟我说,直接从店里拿。”
陶青看兄长过得挺惬意的,嫂子为人也厚道,感叹道:“姻缘这种事,果然要找到合适的人,才能顺利。”
她哥当初果断嫁人时,陶青其实是反对的,她觉得等到自己长大一点,便能够挣钱让兄长过上好日子,不必去别人家。
那会儿她哥摸着她的脑袋道:“谁说我是去别人家,我分明是去找自己的家。”
可陶青觉得,他们兄妹在一块儿才是家。
她哥便道:“你日后便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