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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朝自己看过来的女孩回望了片刻,派瑞特斯眼神微微闪动,带着恭敬意味地垂下头,轻柔地微笑道:“是的,小姐,我们是老熟人了。”
同一时刻,亚德利敏锐地捕捉到,包括谢丽尔在内的好几个人都神色微变,很明显,他们都非常不甘心自己居然落在派瑞特斯这个神经病后面,没能成为最早见到菲奥娜的人。
菲奥娜点头,目光移到派瑞特斯后面的谢丽尔身上,“一位年轻而聪慧机敏的女士,我想你应该是谢丽尔·普威特。我更熟悉你婚前的姓氏——斯拉格霍恩。我和你的父亲也是老相识了,他曾经以及如今,都帮了我不少忙,我已经向他道过谢,不过你要是能代我转达一句——他永远都是我和汤姆的朋友——想必他会更高兴的。”
养父认识她?什么时候?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对她提及?
谢丽尔错愕地看着菲奥娜,她还没从几年来的猜测被全盘否定的打击中缓过神来,就又迎来新的冲击。
她脑子有些发木,但仍然凭借优秀的职业素养,模仿着派瑞特斯的态度行礼道:“这是父亲和我的荣幸,小姐。”
接下来,菲奥娜把脸转向了另一侧,亚德利见她看了自己一眼,还以为她要跟他说话,刚挺直腰杆,她却跳过了他,对着约瑟芬开口。
“另一位严肃、勤恳且干练的女士,约瑟芬·布尔热瓦,汤姆不止一次说过要给你加工资,但愿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忙忘了。”
约瑟芬认真地说:“如果大人说的话并非只是玩笑,那劳烦小姐帮我提醒他,他确实忘了。”
“我会的。”说着,菲奥娜再次看向了亚德利,用全然陌生的口吻说:“这位——憨态可掬的先生,亚德利·莱斯特兰奇。”停了会,她又说,“你两个儿子的性情和你都不大相像。”
亚德利瞪大眼睛,菲奥娜不等他开口,目光已经扫了过去,“沃尔布加·布莱克女士,怎么,贝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吗?我以为我和她相处得还算融洽。”
“说、说过,”猜测得到了肯定,沃尔布加情不自禁地向前探身,“她不止一次地说,你是一位非常优秀出色的小姐,她简直把你当作偶像一样崇拜。”
没有对这句恭维话做出什么反应,菲奥娜礼貌性质地点了下头,继续点名下一个。
“标志性的浅金色头发——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阿布拉克萨斯矜持地抬起下巴,等着她继续说,却没想到她截住了话音,转头道,“下面的,是你给我介绍,还是让他们自己说?”
众人齐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了一半,里德尔倚着门框,目光专注地看着取代了他坐在专属位置上的人。
听到菲奥娜的话,他笑了起来。
在场的人几乎都不曾见过里德尔露出这样轻快而舒展的笑容,也不会有任何人错认他勾起的弧度里的意味,那是不加丝毫掩饰的愉快。
“大人。”长桌边齐刷刷地站起了两排人。
里德尔朝着唯一还稳稳地端坐在在那的人走去,盘绕在椅背后的蝰蛇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地上,他则取而代之,撩起一条腿,就这么随意地斜坐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一手搭着椅背,另一只手非常自然地扣住了她的手,碧绿的戒指与黑宝石戒指交叠在了一块。
两人对视了一眼,菲奥娜没什么表情,里德尔又是一笑,然后抬起头,“坐吧,轮到谁了?依次报下名字,不叫这位小姐记住的,我今后大概也会记不起来了。”
沃尔布加后面的男人立刻站了起来,“奥古斯特·卢克伍德。”他毕恭毕敬地欠身行礼,“很荣幸见到你,小姐。”
“安东宁·多洛霍夫。很荣幸见到你,小姐。”
“菲利克斯·高尔……”
等到所有人都自报了姓名,里德尔说:“我身边的这位小姐你们已经认识了,不过,我还是要再亲自地,正式地,向你们介绍一下。”
说着,他举起魔杖,杖尖朝上轻轻一抖,所有人立刻感到心口略微刺痛,同时,一团绿莹莹的、星光一般的细碎闪光在半空中浮现,像是有生命一般自行浮动起来,逐渐凝聚成一个鲜明的图案。
那是一个阴森可怕的骷髅,而从骷髅空洞的眼眶中却长出了一枝玫瑰,一条巨大的蟒蛇自下而上缠绕着玫瑰布满棘刺的枝干,在盛开的花朵后昂起了狰狞的头颅,蛇口几乎张开至极致,露出了尖锐的牙齿,似护卫,又似攻击。
众人恍然,这个图案和刚刚那条蝰蛇趴在女孩肩上的景象何其相似,又与现在里德尔环护着菲奥娜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菲奥娜静静地凝视着那团绿光,蓝色的瞳孔里映出幽绿的暗光,里德尔低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说:“在座的各位其实应该早就熟悉了她的存在,在你们每个人胸前烙印下的标记里,那朵玫瑰便是她的象征。”
魔杖挥动,骷髅与蟒蛇的光点如雪花簌簌坠落,没入每个人的心口,唯有那支玫瑰逐渐凝实,最后从虚光变成了一朵真正的红色玫瑰,飞入了里德尔摊开的掌心。
他捏着细枝,无限温柔地将玫瑰插进了灰色的鬓发中。
与手上的动作截然相反,里德尔环视长桌,从每个人脸上扫过的目光一如既往的锐利而冷酷,并又增添了十足的凶残,使不少人在对上他的眼睛时都忍不住瑟缩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