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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随着祝暄进屋,见她只燃了桌旁的一盏灯,不由问道:“暖暖,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舟车劳顿确实辛苦,她本都已经睡下了,又被茗喜叫了起来,便猜到祝暄是有重要事情与她商量。
祝暄没急着回答,兀自将通往暗室的密道打开,这才转过头来朝她招手。
“宛娴姐,来。”
徐宛娴到底是大家闺秀,从前虽是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这会儿即便惊讶面上也仍是波澜不惊。
眼下两人进了暗道,徐宛娴紧紧拉着祝暄的手跟在后面。
走至暗室门口,豁然开朗。
“这……竟还有这样一小片天地。”徐宛娴不由感叹。
祝暄拉着她走至桌案前,“这本子便是我从这里发现的。”
“这是何物?”
“大抵是我阿爹当年向圣上传递消息的东西,上面有两种不同的笔迹,其中一个是我阿爹,另一个福安认出来是圣上左手的笔迹。”
祝暄将事情娓娓道来:“这本子的最后一页,写着‘待此次凯旋,辞,离京’的字句。我阿爹曾说过,他此生不会离开上京,这一辈子都甘愿奉献给圣上,奉献给大魏的边境。而这些话留下的日期,大概就是在徐伯伯离世后。”
听得自己父亲,徐宛娴的眉头不由蹙起。
祝暄反拉住她的手:“姐姐,平远侯既然能够将你请回上京,那你一定是愿意帮我们忙的。我只想知道,徐伯伯离世前……有什么异样?”
本就阴冷寂静的暗室里此刻连两人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良久,徐宛娴轻点了下头:“有。”
……
翌日一早,祝暄便被茗喜从床上给拉了起来。
“姑娘,今日是您出嫁的大日子,该起来梳妆打扮了。”
昨晚跟徐宛娴直到子时才回,眼下感觉才合眼就又被催着起床,祝暄皱着眉眼也不睁:“我再睡会儿……”
“不能再睡了。”有熟悉的声音忽响在耳边。
原本还想着再睡懒觉的祝暄一下子睁开眼来,顿时困意全无:“桃喜,你伤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
“今儿是姑娘的大日子,怎能少了奴婢?”桃喜笑着过来一同拉她起身,“姑娘快起吧,再晚点新郎官都该到门口了。”
祝暄总算是不情不愿地被两人拉起来,坐到了镜台前梳妆打扮。
这婚事虽然仓促,但谢峥远为她准备的东西却一样都没有落下,就连凤冠都是与前世一模一样的那顶。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仿佛与上辈子的模样重合在一起……
——“日后你我夫妇为一体,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此酒饮下,你我便是一辈子的夫妻。谢某不才,只有这小小爵位与这侯府内的器物,给不了娘子任何承诺,但唯独能做到一条,那便是全心全意地对你好。”
上辈子的重重言犹在耳,如今却没有半分相似的心境。
她如今嫁给谢峥远只是为了活命,是为了保全自己为阿爹阿娘报仇。
她对那人没有半分的期盼,更不想什么举案齐眉。
那时的心境终究是回不来了。
一旁的桃喜在逗她笑,祝暄也只是僵硬地扯了下嘴角,眼底没有丝毫笑意。
接下来一切似乎都与前世有着莫大的重叠,却也有着细微的差别。
谢峥远的脸色瞧起来实在不好,祝暄虽是盖着盖头,却有旁边的茗喜同她念叨着。
大婚的流程他们二人自是熟悉不过,这般赶下来,直到夜色浓重时前厅的客人才散了。
祝暄坐在床边,茗喜一直在安慰她不要紧张,而她哪顾得上什么紧张,心中始终盘算着另一件事。
喜房的大门被人推开,并没有意料之中的酒气。
也对,他近来身子这样差,怕是也无法饮酒。
祝暄这般想着,正欲自己将盖头揭下,就听到有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闷声的响,很轻。
她刚要抬起的手一顿,仔细辨别着来人的脚步声。
似乎不是谢峥远……
祝暄心头一紧,握住袖里滑出的匕首,静静等着那人走至跟前。
一步,两步,三步……
她猛地将匕首刺向身前,同时扯下了盖头。
只见一有几分熟悉的身影正在身前,他穿着大红色的喜服,侧对着她,面色阴在一片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
匕首在那人手臂上划了一道,衣料撕裂的声音回响在屋里。
“你是谁?怎会穿着这身衣服?”
那人没说话,转身便要离开,却被祝暄从后面扯住了衣角。
他登时用力一扯,祝暄力气不及,险些被掀翻在地——
慌乱之中,听得那人似乎喊了一声:“小心!”
这声音她曾听过,不由愣了一下,便见那人匆匆跑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来人,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