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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警察在向里面喊话。
“邵心武,你已经被包围了,现在举手投降,还能留你一命,如果你还要反抗,下场你自己也是可以预料的!”
话喊过去,里面传出邵心武不屑一顾的笑。
陈梵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了倚在墙上,低着头装/枪的邵心武。
他脸色黑了很多,蓄了络腮胡子,整个人早已看不出当年的样子了。
他的动作里透着漫不经心,一点都没有把围困他的警察的话当回事。
他只是随意应了一句。
“那你们就过来试试。”
话音落地,糖果屋里的孩子止不住又哭了起来,被他一个眼神扫过去止住了。
场外的孩子爸妈,软着腿瘫着不敢发出声音。
项队和余大川连忙目光示意陈梵别靠近,而邵心武也在这个时候,抬头看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见了陈梵。
“你来了?”
他稀松平常地打着招呼,仿佛关系亲近的老友一般。
但他又问了一个问题。
“我对这两个小孩不感兴趣,你要来换他们吗?”
这话一出,孩子家长激动得站了起来。
余大川却脸色一白,连项队都目露犹豫起来。
只有陈梵听了,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点了点头。
“好。”
邵心武对他的答应也没有什么意外,将装好的枪挂在指尖,将两个吓坏了的小孩子拎出了糖果屋。
陈梵走上了前去。
项队犹豫,又在陈梵的眼神下只能不作任何阻拦,大川脸色青白不定,恨不能去替陈梵,又被陈梵摇头止了回去。
交换很简单,邵心武甚至把糖果屋的老板娘都放了,只扣了陈梵一个人在旁。
他看了陈梵一眼。
“之前我是不是提醒过你,抓到我之后,一定要好好开心。你怎么没听出来我的意思?”
陈梵说没想到,“确实没想到,你还能越狱。你本事挺大的。”
邵心武一下就笑了。
“是呀,我要不是本事大一点,早就被你抓了,不是吗?”
他冷笑看着陈梵,陈梵目色毫无波澜,与这个对他恨透了的旧友对视。
“这一次,我不想抓你了。你自首吧。”
“自首?”邵心武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陈梵,你在做梦吗?”
陈梵说不是,“我只是替别人传话。”
邵心文眼毛一挑。
“替谁传话?”
“你觉得还有谁呢?”陈梵反问了他,“还有谁能牵挂你这个亡命之徒?”
邵心武一下就愣住了。
这个世界上,他的血脉亲人要么死了,要么不敢再与他靠近,走的远远的。
谁还会牵挂他呢?
除了... ...他亲妹妹邵心文。
邵心武心下陡然一紧,抬手扼住了陈梵领口。
“你们把她怎么了?!我的事情和她无关!你们不是依法办事吗?你们把她怎么了?!”
“心文没怎样。”陈梵在他的暴怒下,轻轻说了一句话。
“她生病了,转去浦市做手术了,明天就是她上手术台的时间,她怕她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
自从厉叔死后,邵心武自顾不暇,后来纠结了许多势力想要东山再起,被警方围追堵截,他发了疯一定要将这条路走到底,已经多年没有机会去看自己的妹妹了。
“心文怎么了?!”
“是胃癌。”陈梵告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邵心武怔在那里,“她才多大,她才二十多岁,怎么会得胃癌?!”
“她抑郁症多年,身体底子很差,有每天都要吃很多药... ...”
陈梵没说完,看到了邵心武近乎目眦尽裂,像他吼来。
“是你害的,是你害她抑郁症的!”
他说了,陈梵忽然笑了起来。
“我确实负有一部分责任,但你邵心武呢?你都做了什么?你不是骂她就是把她锁起来,你希望她也像你一样仇视我,仇视这个世界,这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一种折磨,不是吗?”
那些年,父母突然过世的那些年,年少的他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面对彼此了。
又有谁做对了,谁做错了呢?
邵心武手下攥的噼里啪啦作响,却眼中泛起红丝,抿紧了嘴。
陈梵也沉默了下来。
半晌才又开了口。
“心文记挂着你,她还有话留给你。”
“什么?”
“她说,她那些年抑郁反常难过,都是因为不能接受父母突然双亡,不能接受过去的生活破碎。但不能接受的不光是她一个人,还有你。”
陈梵抬头看向邵心武,邵心武定在了那里。
“她说其实最不能接受的人就是你,所以你把这些化成了仇恨,种在别人身上... ...但这没用,唯一有用的办法很简答,那就是接受,然后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邵心武极慢地说着这四个字,自嘲地笑起来。
陈梵没理会他自嘲地笑。
“是,重新开始。
“心文说她如果可以从手术室出来,她真的想要重新开始了。她想回老家,在山下水边盖一栋房子,种一片四季不败的花,养一条狗一只猫,慢慢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