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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枝颜色好。
谢琼不觉得花好看,却觉得谢重山费尽心思讨好她的样子格外赏心悦目——那样直白笨拙的蠢样,要比宛城中郎君们含蓄淡远的示好来的有趣。
日子就这么跑走了半月有余。
谢重山一步步试探谢琼的底线,谢琼有时也忍下了他的得寸进尺。
夜里奶儿胀疼时便唤他上床服侍,待到被摸着泄了身。倦极睡去后,也会留他在榻上将就一晚,任由他摸着乳儿酣睡到天明。
只是如那夜般的赏赐,确实再也没有过。
两人就这么不清不楚,非主非仆亦非夫妻的相处了大半月,直至某个昏昧的清晨,谢琼又被谢重山搅扰醒,却发觉他并未如往常般拢她在怀里,而是起身穿衣,轻手轻脚出了屋子。
他什么时候肯少在她身上占便宜过?如今倒是放着她不抱,顶着冷风出去不知道做些什么。
谢琼着实郁闷,又实在好奇,便也起身,偷偷跟在谢重山后头。知道谢重山身手好,也不敢跟的太近,只远远缀在他后头,跟着他走街串巷,瞧着他敲了一户人家的门,又从那户人家拎出个大铁笼,复又重新上路。
铁笼上蒙了布罩,辨不清其中究竟是什么。
谢重山只单手拎着,又走了好远一段路,从城南走到城北,才拐进一处院落。
谢琼早就跟得叫苦连天,差点走丢。她垫着酸疼的脚等着谢重山出来,却久不见人,没奈何,便亲自挽了衣衫,扒着院墙窥视院中情景。
那方院墙低矮,墙外还堆了柴垛。谢琼踩上去,不高不矮,恰好叫她瞧见院中天地。
谢重山正与人争执。高大少年窄袖高挽,已经将铁笼上的布巾掀开。
“青眼赤腹鹰,虽是幼鹰。养个一两年就能随人打猎,上了战场也是杀人的利器。二十两太少。何况我们之前说好的,我猎鹰,你给五十两。”
谢重山面无表情同围着他的几个地痞对峙。
五十两都说少了。
他忙活了几天,日日出城进山,为的就是狩猎珍禽拿去换银两。辽州城外山林里普通的獐子和狐狸卖不上价,换来的钱只够他与谢琼日常花销,又听说辽州太守家的郎君正欲千金换鹰,花了功夫捕来笼中幼鹰。训了两日,这才送来与收鹰的蔡叁。
36.为什么要弯腰?
谢琼知道院中少年是被人给压价了。
她边唾弃自己毫无世家贵女的仪态,边打量铁笼中姿态雄伟的赤腹鹰,只看了几眼,便知道笼中幼鹰绝非凡品。
谢琼家中养过鹰,名唤““苍哥儿”。是她父亲一手驯养,从幼鹰养至成年,还能跟着他上阵杀敌,传送军机的好帮手。
谢琼现在还记得那只雌鹰。翼长两丈有余,羽舒毛硬,极富灵性,展翼冲天时掀起的风能把人给刮倒。远远在旬阳城东清啸一声,就能令满城的雀鸟敛羽逃窜。
只是后来苍哥儿也跟着她父亲一道,死在了守卫旬阳的那一仗上。
那年谢琼十一岁,父母先后过世,心情郁结之下便染了重病,发烧发得浑浑噩噩。若非跟着家中旧仆逃难到宛城,得了谢家二叔和表姐的悉心照料,恐怕早就到地府与父母团聚。
如今她虽然忘记了很多在旬阳的旧事,但好在捡回了条命,亦不算太糟。
想起亡故的父母,谢琼看热闹的心思消去了大半,可围着谢重山的痞子们却不答应。
“什么五十两?哥几个可没说过这话,你小子识趣,拿着二十两银子麻溜儿地滚,不然——”
为首的蔡叁冷笑一声,已经给手下打了眼色。身材剽悍的胡须大汉立即伸手去提铁笼。
“别动!”
谢重山单手按住铁笼,身站如松,拧眉道:“说了五十两就是五十两。”
“我看你小子讨打!”
跃跃欲试的地痞流氓们早就耐不住手痒,想挑着眼前的愣头青出口气。两个大汉捏着拳头挤上去,像模像样还使出了拳架。一左一右围着谢重山。
谢重山自然不怕眼前空有招式的两个无赖,可谢琼却替他狠狠捏了把汗。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谢重山既无兵刃在身,又以一敌二——更何况他甚至都不还手!
两个大汉冲向谢重山,一个攻他面门,一个就耍阴招,使出来撩阴腿往他身上踹。谢重山身子一歪躲开了脸上的拳头,再要躲那踢向他下身的脚,可原先站着不动的蔡叁又出手,抄起木棍就挥向谢重山。“邦”地一声,木根实打实落在谢重山的脊骨上,力道之狠,连着木棍都断成了两段。
可挨了这狠狠一击的少年巍然不动,眉头都没皱一下,只一手揽住蔡叁的脖颈。
“五十两,给不给?”
被挟住了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