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大家心中永远都是笑盈盈的。季轩楷走后，见她仍在气头上班长等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放下礼物只说下次再来看她。
    临走前罗容秀回头匆匆一瞥，只见纪颖然站在窗边，视线向下不知看到什么，她的唇角竟隐隐露出诡异的弧度。罗容秀只安慰自己看错了，不该揣测人家女孩子。
    第二天纪颖然怀孕流产的消息不知怎么在学校里传开，纪颖然来学校收拾东西，一副虚弱的样子更令人相信她真的流产。季轩楷在身边想帮她，被她面无表情地推开。同学们看在眼里，难说不产生怀疑。
    “哎你也听说了吧，七班有人怀孕流产了。昨天他们班长还带人去医院慰问呢。”
    “我有听到，是不是上次那个艳照门女主？”
    “好像就是她。”
    “诶你说学校说照片是p的是不是骗人啊？传出去对学校名声不好才说是p的吧。”
    班级门口有人嘻嘻哈哈地讨论着路过，整个七班鸦雀无声，他们担忧地看着静默的纪颖然。她低着头看不清脸，她忽而放下手里收拾的东西，冲出了教室。同学们一窝蜂跟着她跑出去，班长则第一时间去找老陈。
    纪颖然头也没回，钻进卫生间隔间，随后隔间里传来哭声。女生们围在一起隔着门安慰她，男生则是扎堆在卫生间门前望而却步。
    “她没有怀孕！她只是肠胃炎！”这是那天同学们听到季轩楷对着大家怒吼的唯一一句话，直至很多年以后还能够偶尔想起。
    ……
    时光荏苒，当年嬉闹着的学生总要被时间推着成为社会所需要的劳动力。朝九晚五，上下班挤地铁公交，回家吃外卖刷手机。
    季轩楷工作认真，严格遵守自己的行程安排，他学会如何掩藏，学会在人前伪装。他的世界再次变得灰暗，他丢失了光。他对纪颖然是爱吗？还是愧疚？他不知道，也无所谓。因为已经不重要。
    他只知道他的心里永远有一个人，那是他的妻子。
    “从前座位右边，总是你的侧脸。”
    地铁口附近有人抱着吉他弹唱，季轩楷停下脚步，第一次因此驻足。
    他眼前仿佛是她穿着校服与其他女生谈天的景象，她捧着牛奶耸肩笑着向他道谢。
    ——你还有遗憾吗？你敢不敢回答？又是一年盛夏，会偶尔想我吗？
    他忆起她将香水还给他，心平气和地与他道别，“之前我说的那些胡话，你就当没听过。你都忘了吧。”
    ——也许这是结局，我们不能一起。也许是我没那么好的运气，陪你淋你想淋的雨。
    他记得第一次撑伞送她回家，她第一次偷偷吻他，祝他生日快乐，以后每一次她偷亲他都会这样说。“楷楷生日快乐。”如今的他不再过生日了，也不会再有人偷亲他祝他生日快乐。
    ——你会恨我吗？至少别忘了吧。其实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心里的朱砂，只不过有些人假装忘了吧。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恨过自己？你有没有十分努力地尝试去忘记一个人？
    ——你还有遗憾吗？你敢不敢回答？
    他还有遗憾，可是无人听他作答。
    ……
    季轩楷假装自己忘了她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离开，他赚了钱买了新房子，将房间布置成她当初的家一样。他记得她想在家里放一个秋千，他去买婚戒，他和公司的人说自己已经结婚，他家里的保洁阿姨半年就会换一次，一切都为了维持他们如她当年所言已经结婚的假象。
    好像她只是同他吵了一架，短暂的分居罢了。
    有些人假装忘了心里的朱砂，季轩楷假装忘了朱砂不在。他还可以自欺欺人，直到有天他收到一封匿名邮件，照片是一个被偷拍的女人，是她吗？
    季轩楷有些认不出照片里的女人，但他隐隐约约感到那就是纪颖然。邮件突然销毁，他还来不及追踪邮件地址。他凭借印象搜寻到照片里一处地标性建筑，那个巨大的贝壳型建筑位于明珠城。
    他从未去过明珠城，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都不要踏足那个地方。明珠城是姜寅芳的家乡。他脑海中猛地出现一个声音，“我会去他永远不会去的城市，隐姓埋名重新开始。”
    唯一的线索是明珠城的海珠贝，那是近几年才建起的商场，因为外形酷似贝壳而得名，慢慢取代原有的金银楼成为明珠城新的地标。
    白天要谈项目没有时间，他只能在晚上闲暇之余来到海珠贝，期盼奇迹发生。奇迹没有发生，只是他回到酒店再次收到一封邮件，镜头里的女人坐在喷泉边上，女人捧着一盒牛奶发呆，好似不知道被人偷拍。虽然是夜晚但他认出这地方是海珠贝的音乐泉。
    邮件再次销毁，他又去了海珠贝，季轩楷觉得会不会就在某一时刻他们擦肩而过？
    奇迹果然没有发生，他没能找到她，反而还因为着急寻人不小心碰倒了一旁嬉戏奔跑的稚童。
    没办法继续找她，必须先和孩子父母将小孩送去附近的医院检查。好在孩子没有什么大碍，父母看他态度诚恳也没有再追究。
    送走这一家，他有些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