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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处,景淮生突然想起阮平朝那日说的那句,还需要慢慢看。
看样子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顺天府尹还真有些眼力,怪不得得了尹姑娘的喜欢,他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那你说的你女儿被人抓走是什么意思?”
谢戚站在院中早已经抖如筛糠,阮平朝懒得去看他,从第一回 同桌吃饭的时候,他就看出些端倪。
他一副清廉贫苦的形象骗骗景淮生这样初入仕途的还罢了,骗他还有些难度。
尽管一桌野菜糟糠装的很像,但阮平朝却看到了正堂中央他没来得及摘下的一副《西山行雨图》。
前朝名家的遗作,拿到字画行估计没几百两白银根本拿不下来。
一个从四品的知府一年俸禄才多少,说他没有贪墨谁信。
杨楚潇听到问话,眼眶一红又要哭出来。
“白天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几个体格强壮的男人,强行带走了我的女儿,……而且他们说是我家老爷答应的!”
她泪目婆娑,神情不知所措。
尽管面前二位钦差是她落到如此田地的原因之一,但是此刻她却清晰的意识到,这两个年轻人比谢戚看着更加可靠,或许他们才能帮自己救出女儿。
纳妓女为妾,又想谋害生女,谢戚这个官十成十是保不住了。
听到此处,他已经站不住了,双腿直发颤,脸色煞白,不停瞪视杨楚潇。
半晌,他好像突然脱了力,扑通一声跪倒在二人身前,一边磕头一边说道:“二位大人,下官知错了,您二位开恩哪!”
第51章 玉堂春
“想叫我们开恩?”阮平朝问道。
谢戚赶忙道:“二位大人若愿意放下官一马, 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看着如此一个眉目粗黑,形貌如悍匪似的中年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画面实在令人反感。
阮平朝摆摆手叫他起来, 随即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粉身碎骨的事儿就不劳谢大人了,还请您将原委一五一十告知吧。”
谢府的下人都被谢戚打发了, 只留下几盏照明的灯笼。
灯笼将院内照的如同白昼,阮景两人的随从各自从房内抬了椅子出来放在院中。
二位大人皆眉目舒朗,器宇轩昂, 他俩双目炯炯盯着谢戚,颇有些三堂会审的派头。
“这……”谢戚犯了难, 这些事情都交代了别说自己的官职了, 恐怕连小命都难保。
可眼前两个年轻人却又这般咄咄逼人。
他思索半晌, 决定说一半藏一半。
“与妾室杨氏是下官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误, 因怕您二位此番前来发现这个事情, 所以我就将她娘俩送出了府上, 下官也是一时无奈之举,再说我找人将女儿劫走一说更是子虚乌有,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是人。”
说罢, 他将眼神瞥向一旁的杨楚潇, 目露狠厉之色,仿佛在警告着什么。
好一个倒打一耙, 非但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反倒将罪责怪在妾室看管不利,以及二位钦差的到来上面。
阮平朝冷笑出声,说道:“既然如此, 想必谢大人现在心中也十分心焦女儿的下落了?”
“……啊,对啊,下官也十分着急。”
这一夜所有的事情都在由阮平朝牵头进行,就连此刻谢戚的回应也都面向阮平朝,景淮生不免觉得自己被抢了风头。
还没等阮平朝说话,他抢先说道:“这事既然赶到本官眼前,那就是缘分,这样吧,等我们帮谢大人把小姐寻回来再去直隶其他府上也不迟。”
“阮大人,你意下如何?”
跪在地上的谢戚心念都快化成灰了,装了这么久的清廉好官,好不容易快要把两位阎王爷送走了,竟又出了这事。
只见阮平朝笑笑颔首:“那就听景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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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两个京城来的官员来说,若没有他人帮助,想在保定府找个素未谋面的小孩实在是太难了。
况且杨楚潇只说那天去家中劫走孩子的是几个体格强壮的男子,连模样都未曾看清楚,对于二人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可阮平朝却丝毫不慌。
在景淮生说要查这个案子的同时他就已经考虑清楚,年幼女子被人劫走无外乎卖到富贵人家做丫鬟或者送到青楼做雏妓这两条路。
尽管他并不知道将自己女儿送到别人家对于谢戚来说有什么好处,但是他还记得杨楚潇说,对方提到这都是和他家老爷商量好的。
连起来这个案件的线索显而易见,就是一伙人给了谢戚什么好处让他将女儿卖给了他们。
既然如此,那么从谢戚周围的人脉来查准没有错。
阮平朝一面借了景淮生的随从去查最近与谢戚往来密切的人。
另一面他将金宝银宝二人也派了出去,让他们在保定府查哪个大户人家最近新进了人口,或者哪家妓院最近来了新人。
尽管对于他的霸道景淮生有些微词,但是细一分析却都是极合常理的推论,也只得随他去查了。
可几日过后,却丝毫没有进展。
原本以为十分好查的案子却给了阮平朝一个不小的打击。
按照自己这个推论,一行人查了几日却依旧没有什么线索,他不免对自己的想法生了怀疑。
金宝提着食盒进屋的时候,阮平朝还在灯下看景淮生随从劫来的一些与谢戚来往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