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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的人按照顺序和主持人一起开始了彩排。
观致所在的舞蹈组演出在第五个。
易珩昱和张悦报幕是隔着来的,单数全是张悦说,这样双数就交给了易珩昱。
他敛眸看着报幕顺序,突然和张悦说:“主任之前不是说报幕中可以有两到三个节目名字两个人一起报么?”
张悦稀奇:“你不是不愿意吗?现在怎么又想了?”
易珩昱轻啧,“我是公事公办,那种方法确实能让演出气氛提前做好铺垫。”
张悦轻眯眼,总觉得他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做什么事情向来都是有目的且深思熟虑的最佳结果。
“那你看看哪几个我们一起。”
“嗯…第二个,第五个,第八个和第十五个吧。”
易珩昱敲定自己的想法。
张悦对照着手里的报幕单,“我看看啊…第二个高二一班的钢琴,第五个…第五个是高一四班的舞蹈…”
易珩昱迅速打断她,“咳,我们快点开始吧,不要让其他同学等太久。”
张悦是女生,心思要比易珩昱细腻仔细很多,果然她猜的没错,他们大名鼎鼎的高岭之花对高一四班的观致小姑娘有点不一样的感觉啊。
不过她也没说,易珩昱心里肯定有数,她就乐看其成了。
和张悦想的一样,自从这次夏日祭晚会后,易珩昱和观致熟络起来,两个人似乎住的很近。
总是在一个公交站遇到,后来也就约着一起上学了,偶尔对方来晚了还会给彼此带早饭。
高三的教学楼在六月九号的晚上下了一场“大雪”,铺天盖地琳琅满目的全是压力的发泄,易珩昱破天荒的也加入了其中。
但他的书都保存的很好,好多高一高二的女生知道易珩昱也要扔书,纷纷趁着晚自习就跑到高三教学楼下,寻找最好的接收点。
观致也从其他人口中知道了这个八卦,她犹豫了一下,趁着老师不在还是偷偷拿出了手机给易珩昱发了消息,斟酌再三才发出去。
是枝枝鸭:学长,你也要扔书吗?
是枝枝鸭:毕业快乐~确实可以好好发泄一下啦。
许久没有收到消息,突然有些坐立难安,这是一种奇怪的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易珩昱看楼下的人越来越多,蹙眉感到奇怪。
“怎么这么多人?”
同班同学调侃:“可不都是冲你的书来的嘛。”
“我的书?什么我的书?”他就扔了几本学生守着指南啊。
男生指指教室,说:“当然是教科书了,你刚不是扔了吗?”
易珩昱没再说话,从人潮中走回教室,看着整理好整齐放在牛皮纸袋里教科书和笔记本,沉默。
想起什么,他拿出手机。
才看到观致刚才给自己发了消息,他顿时慌神了。
易:没有,我没有扔,瞎说的。
观致额头半磕在桌上,桌肚里屏幕亮了,她迅速打开。
看到消息后很快就回了过去。
这个晚上是易珩昱最近最难入眠的一个晚上,他看着天上的月亮,却看不见自己该怎么办。
九月,易珩昱步入京大,临走前,他把那些教科书转交给观致,祝她高考顺利,观致依旧温温柔柔的笑着,祝他前程似锦。
易珩昱以为,他终究会抓住她,抱紧她。
直到观致考入京大的同一年,家里出事儿了,母亲去世,父亲背上沉重债务,一夕之间众叛亲离,爷爷病倒,三个月后就匆匆离开。
大哥从小身体不好,长期住在医院,医院高额的费用让家里苦不堪言但也坚决不可以放弃。
妈妈受尽压力,身体也日渐式微,家里只剩下爸爸一个人死死扛着,向来精致的父亲,在易珩昱回家后却被看到弓着背在出租屋里点着蚊香,后脑勺满是斑驳白发。
他,中途退学了,京大肄业。
他需要撑起这个家,易珩昱以前是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小少爷,现在就要隐忍着为拉投资而低头,少年挺直的腰杆之上是不得不为生活低下的头。
他不是没找过观致,但每次隔着铁栅栏看到她璨若星辰的笑颜时,深深地痛恨,痛恨无力感,现在的他如何能让她这样的笑容长存。
他退却了,也害怕了。
他想,再过几年,他一定要成功,那时候要把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比毕业时那一牛皮纸袋的书还要好的东西。
新一年财经杂志上再次出现了天翻地覆的改朝换代,易氏集团以势不可挡之力冲进福布斯榜单前部,大家都知道了领头人是一个曾经极其优秀的京大肄业生带领着的年轻团队。
此一朝非彼一夕,易珩昱的身份地位,让曾经父亲所受的诬陷都得以沉冤得雪,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身边便也都是好人。
可他独自打拼的时候,灌酒被打被赶走哪一样都是家常便饭。
人情冷漠,社会亦然。
易珩昱坐在偌大的装潢精致的办公室,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风驰电掣,他想,他可以去见她了。
他没来得及去见观致,观致的邀请函就抢先一步到了他的手中。
红底黑字,喜字刺眼。
她结婚了,诚挚邀请他前往。
易珩昱在办公室里笑得肆意,助理从没见过他这样,向来秉节持重且隐忍的易总,对着一张纸笑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