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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宽慰着自己,心里头便也不觉得十分憋闷。一路上勉强着自己,好歹不再哭了,直到等踏进家门瞧见那一抹熟悉的面孔后,彻底震惊。
“娘!乌戈叔!”
洛英高兴地话都说不利落了,刚要迈步子往里屋跑,贞娘吓得连忙跑出来,一把付出了她。
瞧着女儿那双红肿的眼,贞娘微微叹了口气:
“英子,娘都知道了。你放心,有娘陪在身边,啥也不怕!”
乌戈拎着一只褪了毛的母鸡凑过来:“是啊英子,我和你娘都分配好了。她呢,每天陪你说说话,解解闷子。我呢,负责你们娘俩的饮食起居。等再过个把月小孙子出来了,我天天哄他抱他。”
洛英又激动又高兴:“娘,你们怎么来了?李延秀不是说你们隐居起来了吗?”
“啥隐居啊。”
乌戈刚开口,就被贞娘瞪了回去。
然后,耐心给女儿解释:“当年那个局势,你和女婿自顾不暇,我喝你乌叔一合计,也别在外头给你俩找麻烦了。就听女婿的话,搬去了万年县,正好那的总兵是女婿的夕日好友,平时里对我们夫妇俩很是照顾,日子过的也很好。”
说到这儿,贞娘抬起手,轻轻的替女儿把鬓角乱发别到耳后。目中满是心疼:
“反而是我们接到了女婿的来信,吃惊坏了。英子,乱世当道,安稳的过自己小日子不好吗?何苦又要去掺那一潭浑水。尤其是你这马上就到了日子,该多劝劝他的。”
洛英笑了。
她抓住了贞娘的手,放在掌心,目光真诚且明亮的看着对方,诚挚的开了口:
“娘,你和乌叔能来,我真的很开心,真的!”
“可是这件事,你们错怪李延秀了。他也不想去,是我劝他的。”
“什么?”
“什么?”
异口同声的两人都诧异不已,面面相窥后,还是贞娘先问了出来:
“英子,这是为什么啊?”
她不理解女儿的做法,在她看来,明哲保身才是正经。
洛英把对李延秀的话又原封不动的对贞娘说了一遍,末了道:
“娘,其实我没告诉您,我一直都很敬佩那些为国为民的大英雄。这个世界固然有黑暗,有不公,甚至有的时候,邪魅横行,会占据上风。不过,那只是一时的,只要有人拨乱反正,有人英勇除秽,光明始终还是会来的。
可再次之前,娘,总要有一个人去做才行。”
“说得好!”
乌戈再也忍不住,拎着手里的乌鸡开始鼓掌,因为激动而涨的通红的脸上,溅上了好几滴的污水也毫不在意。
“英子,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个一般的女子!要你是个男儿,哪儿有他们这些人的事。这件事,乌叔支持你,贞娘,你也得支持孩子!”
他难得有这么硬气的时候,贞娘也不好扰他兴致。只是忍不住还是忧心的嘟囔了句:
“刀剑无眼,可怜了我孙儿了。”
“娘!”
洛英反过来安慰她:“您放心,他答应我了,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李延秀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我相信他!”
既然孩子都这么说了,她若是再嘟囔反而破坏气氛。贞娘只有咽下了一肚子的委屈,反过来数落乌戈:
“还不赶紧去收拾了,给我闺女好好补补身子,瞧瞧,都瘦了。”
乌戈一听这话,更乐了:
“贞娘,你这话可是真没良心,我瞧英子这小体格可比从前胖了不少。说明咱女婿会伺候人啊,你可好,人才刚走呢,你就编排上了。”
这回,贞娘没开口,洛英先笑上了:
“乌叔,好眼光!”
她一条大拇哥,乐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贞娘看着这一大一小,乐不颠儿的,就好像李延秀只是去前村门口溜达一圈就回来一样。顿时也是佩服他们心大,另一方面,也为女儿的乐观而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乌戈如今做饭还真是有一手。
热气腾腾的鸡汤端上来后,香飘四溢。
“来,小心点烫啊。”
贞娘用调羹把最上面一层黄油给撇去后,盛了一碗,又用筷子把两条鸡腿夹下来,放在洛英碗里。
鸡肉炖的酥烂,鸡腿轻轻一碰就掉下来了,露出黑色的骨头和一缕缕砖红色的肉。跟上面飘的绿色小葱花相得益彰,勾的人食欲大增。
“来,先喝一口。”
贞娘平着舀起一勺,慢慢送到洛英唇边。弄得她哭笑不得:“娘,我都多大的人了,还要您喂。”
“多大怎么了,多大也是娘的孩子。”
贞娘眼睛里闪着泪花,埋怨着:“快喝,一会儿凉了不香了。”
洛英没办法,只能就着贞娘的手一口汤,一口肉的。没一会儿,一碗都下去了。
一桌子饭菜丰盛的紧,只可惜,这会儿的洛英是眼大肚子小。一碗汤一个鸡腿下去,剩下的只能看着,怎么都吃不下了。
贞娘有经验:“没事,过会儿你饿了再热热。这七八个月以后啊,就是这样,顶的吃不下多少东西。可家里还得常备着,只要有点空就赶紧吃。”
乌戈正好端着一盘烙饼过来,瞧着两人都已经放筷子,急了:
“英子,这就不吃了?”
“没事,留着她一会儿饿了在吃。”贞娘吩咐好后,又仔细盯着洛英肚子奇怪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