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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知道的,是来请正经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找佃户催租呢。
瞧见贞娘出来,那潘妈妈也不起身,而是用帕子遮住脸,露出个笑容。
贞娘的眼神从她身上掠过,直接看向乌戈:“英子才刚睡下,你去瞧瞧灶上的火。趁着今儿天好,烧些热水,一会儿我把小虎子的衣裳洗洗,好晒晒。”
潘妈妈一听,知道这是碰到对手了。
哟,别看是泥腿子,主意一套套的。难怪夫人说了,越是穷酸,心眼越多。
没法,她只有陪着笑:“老夫人,有劳您进去传话了。您看,我们府上太夫人和诸位都还候着呢。咱们是不是早点出发,会好一些啊。”
贞娘故作惊讶:“哎呀,瞧我,一忙起来眼里就瞧不见别的了。潘妈妈,是这样的。我们姑爷走时候留了话,说老宅派人来请的时候,还带着一块儿玉佩。你看,咱们是不是得先瞧瞧东西,走走过场啊。”
潘妈妈没想到还有这茬。
她们本就是李家三房的人,这玉佩在太夫人手里,稀罕的跟宝贝似的。寻常人瞧一眼都难,何况是拿了出来。
不过,潘妈妈还是存着糊弄的心思,笑道:“老夫人,我出来的太匆忙,一时没想到。要不,咱们先回去,进门后再给您和夫人瞧瞧?“
嘴上如此,心里却不屑的骂着:给脸不要脸,事可真多。
谁成想,刚才还和颜悦色的贞娘瞬间变了脸色,冷着脸斥道:“乌戈!关门,送客!”
乌戈人在伙房钻着,两只耳朵却竖着时刻关注着这厢的动静。如今一听到媳妇儿的声音,连手上的菜刀都忘了放下,抄着家伙就跑了出来。
潘妈妈没想到她翻脸比翻书还快,又见这个犹如黑熊似的异族男人,顿时吓了一大跳,磕磕巴巴道:
“老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贞娘冷颜道:“对不住,女婿交代的是持玉佩者,方可入内。你们红口白牙来一群人,说是我家亲家,有什么证明?既然没有证明,那就请回吧。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乌戈手持菜刀,双眼瞪如铜铃:“还不快走!”
潘妈妈被吓的腿软,又是头一回吃这样的亏,霎时老脸挂不住。恨恨道:“好好好,想来是我一个婆子,还不够格,才惹了您生气。我这就回去禀告我们夫人,让她亲自来迎您,您老人家且受这份福分吧!”
说罢,愤愤转身离去。却在下台阶时,不慎脚一扭,身子一滑,差点摔倒。
潘妈妈这回是彻底跌了面儿,一口恶气出不出来,顺着就对身侧的侍女抽了一巴掌,骂道:
“你是木头桩子啊,不知道过来扶老娘,真是有眼无珠,烂泥扶不上墙!”
那侍女白白挨了打也不敢言语,小心翼翼的扶着潘妈妈,一群人又鱼贯而出。
贞娘何尝听不出潘妈妈那句话是在指桑骂槐,顿时拧了眉头,高声道:
“乌戈,抓把米出来洒门口,除一除晦气!”
这话说的不高不低,却正好,送进才走不远潘妈妈的耳中。
当即恨的她牙痒痒,眼中闪过一丝阴云。暗骂道:
“小娼货,别以为生了儿子就了不得。夫人这厢早已经想好对策,且看你还能猖狂几日罢!”
第128章 .乌合之众家有贤夫不用愁
赶走潘妈妈后,乌戈对着贞娘直挑大拇哥。
“乖乖,我今儿才知道啥叫巾帼不让须眉,夫人如此口舌,从前早知道,我卖肉的时候也不怕那帮老婆子了。”
乌戈从前卖肉时候,总有几个擦粉露肩的女人喜欢对着他抛媚眼,偏这汉子不解风情的紧。压根没看出来人家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讹他肉不好呢。
贞娘一记飞眼:“还有脸提从前的事,你快去张罗张罗东西,省的一会儿要走时急冲冲,再丢三落四。虽说那边倒也不缺,可随身的东西咱们还是带上的好。”
乌戈不禁傻了眼:“啊,那娘们那么凶,还去啊。”
“乱世当道的,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还怕她凶?”
听了这话,乌戈叹了口气:“就可怜了英子,怎么摊上这样的人家,再受气怎么办?”
“傻啊你。”
贞娘白了他一眼:“她是长房孙媳妇儿,哪个不开眼的也不敢明面上给她气受。嫁到权贵人家,横竖都有这一遭,你我多留点心眼,特别是你,千万别干一冲动,再被人算计了。”
乌戈当即拍胸脯保证,绝对不给媳妇孩子丢面儿,这才换来贞娘一个笑容。
果然不出她所料,没等一个时辰,老宅那边又来人了。
这一次,果真架势立马就不一样了。
一个身着华服,气度非凡的妇人被人簇拥着,礼貌的自报家门。说是三房的二夫人陈氏,方才那刁奴多有得罪,还请亲家夫人多见谅。
潘妈妈跟在身后,一张老脸涨的跟猪腰子似的,目露愤愤之色,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陈氏年约二十上下,面似银盆,一双笑眼弯弯,瞧着十分喜庆
先是对着贞娘夫妇福了福身,后笑道:“本该大嫂这个长媳亲自来接的,不巧她沉疴在身,缠绵病榻,派了心腹潘妈妈来。哪儿想到这奴才,竟曲解了大嫂的意思,这不,我亲自来跟您二老陪个不是,您就只当是瞧我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氏这么说后,贞娘也只有赔笑客气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