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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饭出来时,华灯璀璨,像是一条长长的银河,周天喝了酒,她酒量可以,今天有点贪杯,整个人软绵绵地挂在梁嘉树身上,她紧贴着他,一点都不害臊。
梁嘉树揽着她的腰,把人弄上车,给她系安全带。
“你手机拿来,我要看看。”周天任性说道,梁嘉树不清楚她要做什么,把手机递给了她,周天问他要密码,他告诉了她。
通讯录里有李佳音的名字,周天很快就翻到了。她贴着窗户,有意把手机背面朝向梁嘉树,眸子里的光,浮浮沉沉,像动荡的夜灯。
撒谎,他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你的壁纸真丑。”周天把手机丢还给他,吃吃笑了两声,她笑时,眼睛是漠然的,仅仅是嘴巴勾起个弧度。
梁嘉树没急着走,而是手握方向盘,像是斟酌许久,才说:“我能跟你说些以前的事吗?”
“当然可以。”周天大方地表示。
“其实,李佳音真的没有去找你妈妈,她故意刺激你的,所以,你不要自责是因为你……”
“梁嘉树!”周天忽然挺直腰,她的目光一下变冷,“你是替她说话吗?”
“我不是替她说话,我只是觉得,既然我知道这件事,就该告诉你,我希望你不要一直背负那么大的心理负担。”梁嘉树克制地解释。
“你知道?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什么?怎么我的事你知道的就是拍色情写真,攀老男人,李佳音的事你就知道她没做过,她只是为了什么什么?”周天缓缓摇首,面色冷然,“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也能体谅她失去了妈妈,才那么扭曲?”
“好,我们不谈论她。”梁嘉树发动了车子,“我真的没有恶意。”
“你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善意。”周天毫不留情说道,“你可怜我,是吗?你一定觉得我没了双亲,这些年肯定过的很辛苦,所以,来一句迟到的抚慰,你以为我会感激这种小恩小惠,张嘴就来的东西?你错了,梁嘉树,我过的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好,我还会过的更好,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谁都可以向着李佳音说话,梁嘉树怎么可以呢?
周天没办法接受,她一丁点儿都不接受。
别人做坏事总是有苦衷的,就她活该,就她什么苦衷都没有。
沉默半晌,周天脑子里已经掠过了无数念头,快到学校时,他靠边停了车,周天听到梁嘉树低沉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你可能误会了我刚才的意思,我知道你不爱听,但你相信我,我始终是站在你这边的。”
是吗?你不是说我拍色情写真吗?周天嘲弄地想。
“还有件事,就是那年你摔我的书,我想,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不想过多解释,只想你知道,我从没做过落井下石或者是主动伤害你的事。”梁嘉树果然说的艰难,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他斟酌了一晚上。
周天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半天,良久,她忽然温和地笑了笑:“李佳音是不是到现在还在追你?她还喜欢你?”
梁嘉树皱眉:“我们不谈她了好吗?”
周天点点头,她撑着手臂,转过头,对着他徐徐吹气,脸上红霞浸染,热热的。
“梁嘉树。”
喊完名字,她用手扳正他的脸,灼灼盯住他,熏熏然的眼波妩媚流转:“我要你看着我回答,梁嘉树,你喜不喜欢我?想和我做吗?”
第42章 周天语出惊人,梁嘉树竟……
周天语出惊人,梁嘉树竟也慢慢习惯,但她这句,还是让他真的惊了下,一阵火浪,迅速窜至耳畔。
高中时,眼前女生总是一本正经不带任何感情,她看你时,目光永远平静如水,除非发火。梁嘉树说不出清此刻具体的感觉,这种话,从心爱的姑娘口中说出足以让人迷乱,岌岌可危的理智,却让梁嘉树不得不多想些什么。
他的脸,还在周天手下。
梁嘉树被迫正视她的眼睛,他的神情,远没内心来的诡谲,英挺眉毛下覆着一双眼波万顷的黑眸:
“不管什么时候,女孩子做这种事,都应该更慎重,我是说,应该跟喜欢又值得信任的人做。”
他暗自惊讶于周天的直白,男生第一次都不会那么直白。
他说这话时,周天微微一笑,她觉得非常温暖美好,心跟着柔软,像一株闲闲的水藻在碧波下舒展。
“我可以信任你吗?”周天问他。
梁嘉树声音有几分低沉:“你可以信任我,但……”
周天手指往他唇上一摁:“我知道了,你还没回答我,你喜不喜欢,想不想,这是两个问题,她进去时是个女郎,出来变了妇人,梁嘉树,我不想做女郎了。”
她在暗示他,她还是个女郎。
一句《哈姆莱特》的台词,将两人拉回当年的报告厅。她那时不懂,梁嘉树有点促狭地打趣了她。现在,她光明正大地来招惹他,如雾里看花,眼前笑容妩媚清甜,梁嘉树真的分辨不出真假。
他警告自己不要轻易沉沦。
梁嘉树非常清楚自己想做什么,他是正常的年轻男人,生理需求很强烈,但他自控力非比寻常,没有同任何人做出过任何越界的事。
再多待一刻,他可能真的在车里就会化身禽兽,梁嘉树摇头:
“你可能误会了,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而且我觉得你要不要想清楚,女孩子真的不应该随随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