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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的人群因这场铜钱雨开始躁动起来,过多的民众聚集在一处,转瞬便将两队迎亲人马冲散了。
容桑听见外面抬轿的家丁咒骂了句什么,随机轿子在搬空晃了几下,稳稳当当地落了地。
她没去催促,在轿中坐着,安安静静地等人群散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边传来一声轻唤:“容姑娘?你还好吗?您坐稳当点儿,我们接着起轿了。”
声音好似与之前的侍女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容桑短暂地疑惑了一秒,又很快忘掉:“嗯好。”
她话音刚落,脚下的喜轿再次被人抬起,她清晰地感受到前面的家丁带着她拐了个很大的弯。
去王府要拐弯吗?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疑惑,窗外的侍女再次掀开一小截帘子跟她解释:“姑娘,方才那阵混乱让前面那条路堵了,今天不能走回头路,不吉利,我们便换了条路送您回府。”
原来是这样。
容桑没有异议,点了点头,那侍女便放下帘子,没再说话了。
到达王府后,容桑被人扶着下了轿子,又进了门。周围的宾客好像比之前少了很多,也没之前吵闹了,都轻声交谈,凝神注视着她走进喜殿。
跨过高高的一层门槛,一双手伸过来,似是想扶她一把。
容桑对那王家公子印象不好,忍到这儿已经是极限了,更不用说碰他的手。
于是她侧过了身,装作喜帕遮住视线似的,避开了与他接触。
但手的主人却不放弃,他见容桑拒绝,又强硬地伸过来,二话不过将人拉了过去。
容桑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深呼吸一口气,打算再忍忍。
她被拉着进了堂内,按照指示拜堂成亲,礼成后,那人却仍旧抓着她不放开。
她垂眼看了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觉得王游虽然看起来身体已经被掏空,手指修长纤细,却比她想象的要有力许多。
只是太冰了。
冻得她一开始打了个哆嗦。
拜完堂容桑便被送回了房间,侍女也没跟进来,她松了口气。
正打算自己掀开帕子换身衣裳出去找人的时候,“咔哒”一声,门栓再次落下,有人进来了。
来人脚步沉稳,径直朝她走来,容桑袖下的手做好将人敲晕的准备,便犹疑着问道:“……王游?”
没人回答。
容桑听见“王游”似是轻轻地笑了一下,随即坐到了她的身边。
这人怎么回事?
还没到时间就打算跟她洞房?
她在心里将王游骂了三百遍,随即干笑一声:“夫君,你快帮我把喜帕取下来吧。”
取下来她就好好报了这几天的仇!
也不知哪个字眼刺激到了旁边的人,“王游”好像不高兴了,声音冰到极致,开口:“桑桑现在口味变了,居然愿意和这种人成亲?”
什么这种人,还有这么自己骂自己的?
这人的声音与她上次救人时听到的似乎不太一样,容桑沉默着没有回答。
好像从迎亲时喜轿落地的那一阵混乱后,一切都开始变得诡异了起来。
空气突然凝固起来,容桑又试探着开口问道:“夫君?你还在吗,我有点热,你快把帕子拿了。”
“不拿。”对面人跟赌气似的,又夹杂几分阴阳怪气:“还没洞房呢你就喊上夫君了,这要洞房了你打算喊我什么?”
还真想着洞房!
容桑默默捏响了指骨,心里回他打算把你揍成狗头!
但外面有人,此时她若是跟新郎吵起来,必然会引起骚动。
她忍了又忍,假笑道:“自然是喊你‘游游’啦,夫君觉得好不好听?”
“……”江归晚几乎是咬牙切齿:“好、听。”
“好听夫君就快给我拿了帕子,我们一起去前厅敬酒好不好,让他们看看我都找了个什么好夫君!”
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江归晚一把掀开帕子,将人推到床上,翻身贴近她的鼻尖,恨道:“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还是不是你的好夫君!”
眼前骤然一亮,容桑受刺激地眨了眨眼,正想把人掀翻在地时,她却神奇地发现——这个“王游”,好像换了个人?
四肢全部被假王游压住,容桑发现自己打不过对面这人,动弹不得,居然真的认真打量起了他来。
是个好看到离奇的男子,一袭红服衬得他唇红齿白,一双眼睛狭长勾人,眼尾自带的小片嫣红跟朵桃花似的,每一个点都像是按照她的审美来长,连头发丝儿都无比契合地嵌进了她心里。
这才叫一表人才!
容桑简直想把那个叽叽喳喳的喜婆叫进来让她好好地洗洗眼睛!
被男子的容貌惊艳到,以至于让她忽略掉了心里的几分熟悉感。
她盯着江归晚出神了几秒,待对上男子视线时,又猝然恢复了清醒。
若说真有什么不搭的话,就是这双眼睛太凶了。
跟要吃了她似的。
她这才回过神,瞪大眼睛,竭力展现出几分气势:“你是谁!为什么冒充王游?!王游呢?你快把人交出来!”
屋内的摆设好像也不太一样,这里跟王府张扬奢华略显的布置比起来,要有内涵许多。
这里还是王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