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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自己弄着这副模样,是给谁看的?你再折磨自己又有何用,她死了便是死了,回不来了。”
宋柏谦死死地闭上双目,想要狠狠地反驳边文康,可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睁开双目,只见自己躺在凉州城府邸的内室中,床边歪倒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宋柏谦艰难地伸手抚向那一头青丝,双眸柔和地像一滩水似的,就想一直这样看着她。
唐绾心忽然转醒,抬起头来看着他,愣了一瞬,便起身扑在他的身上,道:“你终于醒了!”
宋柏谦点了点头,握住了她的手。
唐绾心急忙高声唤了一声,只见夏温言急忙背着药箱进来给他把脉,夏温言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渍,一脸喜色道:“身子大好了,放心便是。”
唐绾心一脸欣喜地坐在宋柏谦床前,双眸紧紧盯着他,待夏温言出去煎药之后,便凑上前去抚了抚他的下腹,道:“伤口还疼吗?”
那日宋柏谦在她面前晕倒之后,她才发觉宋柏谦下腹负了刀伤,但还强撑着赶到平福村救她,顿时就哭出来了。
好在宋柏谦身子强健,养了几日便养回来了,只是总是不醒,让她忧心忡忡的,只得送他回了凉州城。
没想到只在凉州城呆了一夜,便醒来了。
唐绾心不眠不休地守了他好几日,虽然身子疲累,但见他如今清醒了,却不觉得困倦,仍然在他床边照顾他,将送来的饭菜和汤药一口一口喂给他。
宋柏谦无比受用,躺在床榻上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遵夏温言医嘱起身的时候,也是唐绾心坚决地扶着他下地,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肩膀上,在院子里走,惹得从未见过这般“小鸟依人”的宋将军的众人惊掉了下巴,又被宋柏谦的眼神威胁着如鸟兽散,继续去忙着自己的事情了。
那名叫阿努的独孤犹的侍卫倒是来了一次,身后还跟着魏莹和阿洄兄妹,前来向宋柏谦道别的。
唐绾心这才知道,这阿努便是前敦煌都尉魏庭,当时在北疆大营中并没有死,反而被宋柏谦救出,烧伤了自己的脸,扮做北疆士兵取得了独孤犹的信任,便潜伏在他的身边,与宋柏谦里应外合才能从独孤犹手中将敦煌抢回来,又在平福村的时候助唐绾心她们脱险。
此次他前来辞行,说是要去做普通百姓陪伴家人,宋柏谦也欣然应允,放他去了,而魏莹和阿洄临行前也向唐绾心致歉了。
“之前因对夫人和将军有偏见,对夫人多有怠慢,还望夫人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姑侄二人。”
魏莹这话说得极为诚恳,也恭敬地行礼。
唐绾心扶起她道:“我自是没有放在心上,你们既与家人团聚,便好生过日子去吧,若是想回来看看,我们也是欢迎的。”
魏莹又满怀歉意地微笑着躬身行了礼,才与家人们一起离开了宋柏谦的府邸。
……
转眼时间已过去了月余,边文康的身子好些了,只是战力再不复从前,便向京中上折,自请卸下镇国将军爵位,在陇右道安心休养,京中也批准了,同时也因着夺回敦煌之功,赐了宋柏谦陇右将军的爵位,至此,宋柏谦真正代替了边文康的位置,成了陇右军中真正的第一人。
而这对于唐绾心而言并不算什么好消息,她巴不得宋柏谦离这些打打杀杀之事远些,可圣旨已下,她也无能为力,如今宋柏谦既然已成了陇右将军,自然要修缮府邸,唐绾心这一日便在忙活着搬箱子去西园暂住。
入夜时分宋柏谦回来了,便见唐绾心站在他的书房门口,抱着手臂一脸不悦地望着他。
宋柏谦不自觉放轻了脚步,走上前去揽住了唐绾心的腰身,道:“怎么了这是,谁又惹我们阿绾生气了?”
“你三日前便说自己收拾书房,让我们莫要乱动,这三日过去了,怎么还没动工?”
宋柏谦知道唐绾心对修缮府邸这事十分上心,而自己这几日确实是太忙了,没有空闲来管书房的琐事,便道:“放心,明日一定能收拾好。”
“不行。”唐绾心坚决地摇摇头,道,“今夜便收拾,我在这里看着你。”
宋柏谦轻轻笑了一声,看她这副假装生气的模样十分好笑,但也不敢笑出声,只轻咳一声,道:“好,我这便收拾,你来监工。”
唐绾心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笑嘻嘻地拦着他的胳膊进了书房的门,道:“这才是我的好夫君嘛,等你收拾好了,我便让厨房给你上宵夜。”
宋柏谦顺从地应下,一边在桌案旁忙活着,唐绾心则十分好奇地看他书架上的书,不一会儿,便取了一本书到他面前,道:“这本书我能借去看看吗?”
宋柏谦看了一眼那书,是一本陇右道志怪书,不是什么重要兵书,便欣然应允,顺手打开了从抽屉里拿出来的一个小盒子,却见那盒子里放着一个小玉瓶。
唐绾心也看到了那小玉瓶,脸登时红了,一把将那小玉瓶抢过来,道:“这……这小玉瓶怎么在你这里?”
宋柏谦想了想,才记起来这小玉瓶是他二人刚成婚不久的时候,有一夜二人要亲热的时候,从唐绾心衣衫中掉出来的,当时唐绾心说是秦王妃给她的头油,他虽然怀疑但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第二日的时候见那小玉瓶倒在地上了,便顺手捡起来收着了,想着寻个机会找人问问是作何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