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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多年的识人经验,单斌看得出来尤大康脸上的神色是真诚的。
“我很感谢贵方对我姐姐的及时抢救和后续治疗,医疗费方面我会全部结清,也希望贵方能尽早把她移交给我。”
单斌左思右想后,遂道:“既然如此,容我跟领导们再商量一下,很快就能给你答复,请少坐片刻。”
大家讨论下来的一致结果是放行,4?26案子既然已破,没有道理还扣住不相干的人不放,再说,如今的尤珊儿,除了能坐起来以外,跟植物人已经没有多大差别,不说话,不思考,饮食起居都得靠人照顾。
尤大康带尤珊儿离开那日,单斌等人陪同他一起去了医院。
对着痴痴傻傻的尤珊儿,尤大康面色成熟,他慢慢俯下身去,脸正对着尤珊儿,“姐,你还认识我吗?”
尤珊儿置若罔闻。
尤大康替她撩开额前的发丝,耐心地笑了笑,“没关系,我带你回家,我们这就回去。”
在场的人见了无不唏嘘动容。
临上飞机前,尤大康想到了什么,又扭头特意恳求单斌,“有件事,希望单警官能帮忙。”
“你说吧。”单斌对文质彬彬的尤大康也颇有好感。
尤大康显得有些为难,措了好一会儿辞,才道:“想必您也知道我伯父曾经做过什么样的生意,所以一向有一两个仇家。对大姐在你们这边受到的保护我们尤家不甚感激,同时也希望你们能为大姐的行踪保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跟危险。”
单斌点头表示理解,“这个请你放心,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就连尤小姐在医院救治期间我们也是处理得相当低调的。”
“如此,我便放心了。”
飞机远去,单斌的心头有一缕难以捉摸的飘絮时隐时现,久久无法散去,不过,他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
两周后,在同一地点,单斌与成佳又送别了池清和果果。
临行前,单斌果然安排池清与韦杰见了一面,他依旧瘦削沉默,见了池清,什么也不说,只是低着头,犹如置身于真空,搞得池清怏怏地,一无所获地出来。
单斌在监控录像里看到了,也只是无声叹息,“看来这小子是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了。”
池清性子一向比较冷,对这种离别的场面也不是特别感伤,反而是儿子果果,跟思桐两人竟难分难舍。
到最后,思桐还哭了,“池果果,你以后一定要来找我啊!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果果不知所措地被她拽着手,抿着小嘴,不住地点头。
成佳上前好言哄劝思桐,才让她勉强放了手,站到一边可怜兮兮地抬起肉乎乎的小手不断抹泪。
“有时间就给我们写信,果果跟思桐这么好,说实话,我也有点舍不得。”成佳握着池清的手,有些无奈地说。
“会的。”池清笑道,“别为我担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成佳定定地注视着她,笑着用力点点头。
她有种感觉,自从罗俊出事后,池清身上原本那层包裹得相当严实的保护壳在逐渐松懈,她似乎想开了许多事情,这当然是好事。
送别了池清母子,单斌抱着思桐与成佳一起走出来。
成佳见他不怎么说话,便问他,“有什么感想?”
单斌笑笑,“没什么。终于结束了,不知道下一个等着我们的案子,会是什么?”
“哎!”成佳突然道:“舅舅说过两天要去给董弈航上坟,要不我们一起去吧。也算了结舅舅多年的心愿。”
思桐不知就里,嚷嚷道:“我也要去嘛!”
单斌刚想说什么,就被成佳制止住,笑呵呵地摸摸思桐的脑袋,“好,就带思桐去。我们全家,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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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余庆点上一根狭长的烟,眯起眼睛陶醉的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感到了无尚的享受。
他讨厌雪茄的味道,辛辣刺鼻,而这种烟却格外细腻绵长,谁规定了当老大就必须要抽雪茄了?!
就像他如今坐上天合的这张最高的位子,不也是凭借他过人的智慧和缜密的条理轻轻松松坐上来的么?
那些曾经笑他怯懦,鄙薄他没有骨气的人,现在大概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吧。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继而引发一阵无法抑制的咳嗽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有人很小心地叩门,然后停顿,耐心等候。
曾余庆好不容易平息了咳喘,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进来!”
门口站着的是他的亲信福威,领了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进来。
“曾爷,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起过的阿本。”福威欠身给他通报,又扭头低声对阿本道:“还不快叫曾爷!”
“曾爷!”阿本的表情诚惶诚恐。
曾余庆点了点头,夹着烟的手朝空中一挥,“坐下说吧。”
阿本看看福威,然后很小心地在曾余庆侧面的一张沙发里坐下。
“你就是老常的小表弟?”曾余庆看着他问。
“是的。”
“知道我在找老常吗?”
“……知道。”阿本开始嘴巴发干,“可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们,我已经有好些日子联络不上他了。”
“福威。”曾余庆不理他,转头唤道,“去!把东西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