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8)
谁曾想,这岳歌妄想着想着,上下眼皮竟然开始打架!
身体也摇摇欲坠,感觉只要给她一个柱子,她就能够立马进入梦乡。
当真是
白琅有些好笑,不过还是不忍心叫岳歌妄再醒来。当下便无声地朝元鹊他们道歉,表示今天岳歌妄劳累过度,需要休息了。
虽然元鹊他们觉得失落,但好歹没发出声,惊醒岳歌妄。
而白琅缓缓靠近岳歌妄,将人打横抱起,准备寻一处床榻,让她好生歇息。
等安置好了岳歌妄以后,再让他们四个臭皮匠动动脑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好办法,破解当下的困境。
也不知道是不是失重感过于强烈,竟然在被白琅抱起的瞬间,岳歌妄又清醒过来。
她有些呆滞地瞧着白琅,又打量了一下现在的情形。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里,红云满天。
醒了?
看见怀里的人把脸捂住,白琅好笑地说道:睡吧。
她说:今晚到这里就行了。
谁料岳歌妄连连摆手,她一把抓住白琅的衣裳,眼里盛满了光。
她说: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一听岳歌妄这话,白琅等人再次来了精神。她立马放下岳歌妄,紧张地问道:什么好主意?
岳歌妄站到地上以后,先是稳住身形,之后才深呼吸一口气,对着白琅他们说:我们把宣纸上的内容拆分,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文字混在一起,让圣徽去解读。
她说:一篇文字有一两个字就行,不宜太多。而在这一堆文字里面,这两个文字肯定不显眼。
到时候,我们再收集她解读过的内容,仔细甄别对比。
虽然耗费的时间长了些,但是或许会安全一些。
啪啪啪
岳歌妄那一番话说完以后,白琅觉得自己的手简直不听使唤,不受控制地鼓起掌来。
她这一下,似乎打开了什么开关。房间被掌声所淹没,叫岳歌妄害羞不已。
不给岳歌妄客套的时间,赞美之词就溢了出来。
元鹊发自内心地感叹道:多好一个女孩子,又聪明又漂亮,怎么就眼神不太好使,看上了白琅呢?
白琅:?
她歪头,不满地朝元鹊挥拳头:我劝你谨言慎行。
谁料元鹊丝毫不收敛,甚至还拉着阴衾,一起挖白琅的墙角。阴衾就抱着刀,嘴角噙着笑意,一脸温柔地看着他们打闹。
甚至冷漠如江风,也对这温暖的氛围,产生了留恋的感觉。
他一眼扫过屋内的几个孩子,忽然就明白了,在他应木吾之约,去见自己未来的徒弟的时候,为何木吾会如此肯定地告诉他,仙土有救了。
这群孩子善良,团结,一片赤忱。
在面对比自己更强的敌人之时,从不言退。只是选择不同,或许有的会暂且避其锋芒,但只要羽翼渐丰,便会直面敌人。而有的则不管不顾,非要以血肉之躯,与对方拼个高低死活来。
但就是这样不同的反应,现在凝聚成一团火,将烧灭仙土大陆上的污秽,为仙土大陆带来光明。
或许,在不远之后,一千年前允诺下的誓言,能够实现。
仙土,有救!
作者有话要说: 仙土,有救!
存稿,全无!
第96章
在商量好这件事情以后, 白琅他们又马不停蹄,回到了森林里。
岳歌妄的精神困顿,路程只走了一半, 她就已经沉沉睡去。纵使路途颠簸, 也没有转醒的迹象。
白琅见此,眉头悄悄地蹙了起来。
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是啊。阴衾感叹道:一个月前,她还有清醒一整晚。
到现在,却只有一个时辰不到。
白琅闻言, 更加煎熬。晚风吹过岳歌妄的长发, 遮住了她困倦的面容,并且将她的发丝,送到了白琅脸畔。
而白琅轻轻伸手,将岳歌妄的发丝勾至耳后。一双眼里满是悲伤,深不见底。
我们要加快步骤了。
她说完这句话以后, 抬头扫视众人, 一字一句接着道:如果我们再不快些,只怕小岳她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 可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
知道了。骆绀点头道:确实不能再拖了。
她说:如果再这样拖下去,圣徽指不定就瞒不住, 要和我们撕破脸了。
在骆绀说完以后,阴衾立马接上,既然如此, 我们就兵分两路。
他说:我们三人负责提供要圣徽辨认的文字,而白琅就负责哄骗圣徽, 让她配合我们。
夜晚扒字,白天认字,这样或许会快一些。
就连元鹊也点点头, 对白琅说道:我觉得此计可行。
白琅这才不再那么悲痛,她怀里搂着昏死过去的岳歌妄,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
一时之间,气氛庄严又肃穆,催得人耳根发软,双目泛红。
咳咳咳。
骆绀不自在地别开脑袋,对白琅说道:保险起见,还是先把我们送进须弥间吧。
她说:免得圣徽又醒过来。
白琅这才如梦初醒,连连点头应道:行,这就干。
还不等阴衾元鹊开口说话,他们三人连带着脚下的竹叶青,片刻之间,就消失在偌大的森林里。
而白琅稳稳地抱着岳歌妄,翩然落地。
就在这个档口,岳歌妄的眼皮稍微动了动。白琅见此,立马松开怀里的人,任由她滚落在地。
还不忘以最快的速度升起火堆,假装从没离开过。
她背对着圣徽,自然没有注意到圣徽先是戒备地打量了一番周边的环境,之后才若有所思地看着白琅忙碌的背影,好半晌不说话。
等到火堆终于变大,圣徽这才如梦初醒,懒洋洋地开口道:这里是哪里?
她手掌撑着地面,稍微一使力,就从地面站起身来。只见她动作不停,缓缓地走到白琅的身边,坐在了火堆前。
透过不断跳动的火焰,白琅看见岳歌妄精致的脸庞。只是那眉梢眼角的细微表情,都在告诉白琅,此人不是岳歌妄。
所以她并没有回答,而是就这么沉默下去。
好在圣徽也不在意她的沉默,而是隐秘地勾起嘴角,带着挑衅说道:今晚的夜色还挺好看。
她说:你看,满天的星星。
这句话,寻常人听来,或许只会觉得是感叹。可落在白琅的耳里,却有如平地惊雷
她是想说什么?
还是说她发现了岳歌妄每晚都会出现?
而现在这一句话,就是在警告白琅,顺着她的想法意愿行事,不然岳歌妄就会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白琅想太多,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眼前这个人,让她不得不想太多。
心思深沉,白琅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她察觉到自己额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不愿意就此露出马脚,直到停止脊背,手里随意地捏着一根枯枝,六神无主地搅弄着眼前的火堆。
带起一阵火星子乱飞。
圣徽见此,也不再理会白琅,而是抬头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白琅也不说话,她现在仅仅是掩饰自己的异样,就已经耗费了全部心神。更别说试探圣徽,让她帮自己认字了。
夜色变得黯淡,东方有日初生,第一缕阳光照在圣徽的身上。白琅清楚地看见,她沐浴在阳光之下,开心地眯起了眼。
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像岳歌妄。
就在她愣神的瞬间,却看见圣徽转头,对着白琅笑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白琅下意识地反问,紧接着又想起自己应有的礼数,十分恭敬地回答道:圣女大人想要什么交易?
谁料圣徽闻言一愣,看着白琅的视线瞬间复杂了起来。过了好半晌,她才眯起眼睛,似乎是做了抉择。
她说:别装了,你知道我是谁。
没想到圣徽这么快就摊牌,白琅虽然有些反应不及,但还是冷静地回答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懂吗?
圣徽笑道:你如果不懂的话,就不会使那些法子来折腾我,也不会每晚给我下药,让我早些入睡了。
果然如此
白琅虽然心里对这些事情都有数,但还是装出惊慌失措的模样来,不解地问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行了,别装了。
圣徽睬了一眼白琅,又别开眼去,慢悠悠地说道:我一眼就知道你有没有撒谎。
紧接着,又对白琅灿烂一笑:更何况,你还是天选者呢。
这话说的奇奇怪怪,叫白琅下意思地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谁料圣徽笑道:不继续装了?
啧白琅咋舌,不耐烦的感觉就这样凭空而起。她也不再和圣徽客套,而是扑灭大火,随意而散漫地说道:你竟然都看出来了,我何必再装跳梁小丑?
紧接着,她又看向圣徽,追问道:你想和我谈什么交易?
圣徽闻言,下意识地就开口道:汪尧他
只是话说了一半,又突兀地停住,生硬地调转话头,对白琅说:你带我去无生界。
她说:我也不瞒你什么,我的身体在无声界,所以那里我必须要去。
白琅却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见白琅这模样,圣徽看都不看她,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拒绝。所以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慢条斯理地开口,为自己加码。
她说:我现在用的这个身体,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只见圣徽的手指划过脸蛋,她眼神危险,不知道想要做什么。可就是这轻轻一个动作,却叫白琅提心吊胆。
如愿看见白琅露出其他表情,圣徽这才收手,对白琅说道:你只要带我去无生界,我回到了自己体内,这身体不就归还给岳歌妄了吗?
这句话,分明就是把白琅当傻子哄骗。
岳歌妄本体是白钻,只要这圣徽脑子不是被门夹了,她就不会把白钻拱手相让。
这人嘴里,听不到半句真话。
所以白琅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而圣徽也不意外,反而抬头望天空,十分随意地和白琅打商量:我劝你识相些。
她说:要知道,盯着岳歌妄这具身体的,不仅仅是我一个。
白琅闻言,再也无法忍耐。她终于开口,愿意和圣徽交谈,还有谁?
圣徽听见白琅的声音后,笑得更加放肆了。她也不转头看白琅,而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抬头望天。
她说:五仙啊。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要不了多久,我和他们就会再见面了。
五仙?白琅再次听见他们的名字,有些奇怪地问道:他们不是你创造的吗,为什么会对岳歌妄感兴趣?
谁料这句话引得圣徽大笑不止,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擦拭笑出来的眼泪,差一点接不上气来。
等她笑得尽兴了以后,神色在片刻间变得冰冷,就好像刚刚笑得开怀的人,不是她一样。
看见这种场景,白琅却不知为何,心生感叹。
就在此时,圣徽开口说话了。她语调平淡,只是那恨意太过浓烈,声声破坏了应有的美感。
她说:本来就是他们把白钻从我体内挖了出来,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白琅的耳朵早就竖了起来,在圣徽说完这句话以后,并没有觉得圣徽可怜,反倒是解气。
她冷哼一声,嘲讽道:你当初挖汪尧墨晶的时候,可有想过今日局面?
这句话说出口,叫圣徽一时静了下来。
她不再仰天大笑,骂她的对手。也不再冷言冷语,试图蛊惑白琅,与她为伍。她坐在悬崖峭壁之上,山风吹起她的长发,虽然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下,可就是显得清冷孤绝,无人与之为伴。
白琅也只是冷笑一声,并不打算理会她。
圣徽一个人发了很久的呆,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白琅已经闲得快要睡着了。
她似乎是想明白了,不再纠结于过去的事情,而是语调轻松地开口,不知道是说给白琅,还是说给自己。
她说:人想要往上爬,总要付出点什么。
我没有什么珍贵的,也独有汪尧一人,在我心尖上。
白琅被这句话给气清醒了,她撑起厚重的眼皮,讥讽道:找那么多借口作甚?
她说:你只是最爱自己罢了。
圣徽被白琅直白的拆穿,也不觉得难为情。反倒好以整暇地打量白琅,语气轻挑:没人爱我,我自己爱自己,反倒还错了吗?
白琅闻言,直接笑出了声,对圣徽毫不留情地说道:汪尧当真是瞎了眼,一颗真心喂了狗。
被痛骂的圣徽无动于衷,等白琅骂累了以后,她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为自己做辩护。
他并不爱我。圣徽目光凝望远方,也不知道透过重重远山,究竟看见了什么。她慢条斯理地说道:汪尧并不爱我,我曾经也觉得难以接受。
白琅回以冷哼,连话都懒得说。
圣徽置若罔闻,继续解释:我与他为世间唯二的天选者,本以为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
谁曾想,只是天意用来操控我们的小把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