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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官家本是百年根基的大族,本该超然物外,不参与储位之争,可如今两个伯父和我爹都只盯着事成之后,上官家成为后族的好处,却不知不管成与不成,上官家只怕都有弥天大祸。成了,皇三子为君,自然不会容忍权势过大的母族,若不成,上官家会首先成为皇三子的陪葬。”
上官衡叹了口气,他也曾就此事劝说过父亲,可父亲跟他自来不亲,对着他的想法也是冷然嗤笑,道他杞人忧天,不思为家族兴盛出力,反是唱着不祥之音,若不是家中只有他这么一个嫡子,上官寿都有心将这个整天不务正业的儿子逐出家门。
等回门之后,他就要带着娘子到别院去长住,远离这些纷乱烦事,过些清静自在的日子。
“子平也莫要太过忧心,如今皇帝春秋正盛,这储位之争还不至于到那你死我活的程度。至少还有几年安稳。”
唉,真想把这美人儿拐走,远远地谁也找不到他们才好……不过那样又远离了云家的亲人了,怎么才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呢?
此时的上官衡其实也在想类似的问题,上官家其他人都入了魔障,自己是无能为力了,但想个办法带着娘子和母亲远走避祸总是可以的吧?
不过此事也得徐徐图之,小妙还好,如何劝服母亲倒是个难题。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只听得上官衡声音越来越低缓,终于无声,听得鼻息均匀,想是已经睡熟。
云妙悄悄地起身,自床内柜上取了外衣穿了,掀开幄帐出了千工床,神识中察觉此时屋外无人,便推开窗子,从窗子里跳出去,自是落地无声。
院中寂静,当然不会有人看见这位新少奶奶平地飞身跃出上官府的骇然奇观。
云妙靠着神识,运起缩地术,身影如微风吹过,不过几十息便到了皇宫附近,停在一处高墙之下,默然辨认着长青宫的位置。
寝宫内瑞香袅袅,纱缦低垂,一边伺候的宫女们就睡在铺着锦花毯的地面上,随时听候主子地夜醒来时的吩咐。云妙站在外侧,瞧着凤塌上已经入梦的人影,微微一笑。
她可不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受气包,以牙还牙有仇必报是她前后两辈子的奉行的信条。
将一瓶药水在那包着玉枕的松软绣垫上滴了几滴,云妙便出了寝宫,来到偏殿后面的的一排耳房前,用神识辨认着人头,终于在一间单独的房中找到了目标,正是那个在殿上呵斥上官衡的太监,看来这太监在贵妃眼间的地位不低呀,自己有单独的屋子不说,一边地上还睡着个伺候的小太监。
嗯,就是他了!
云妙将余下的药水藏在这太监的床下,想着再过几日的好戏,先时那愤怒也消去了不少。
呵呵,收工回府喽。
回到卧房内,上官衡睡得正香,云妙躺了回去,瞧着上官衡那毫不设防的绝美睡颜,心中登时柔软,极轻地在他额头上轻轻触吻了下。
上官衡好象在梦中也能辨认出自家娘子的气息,翻了个身,一只手已经搂上了纤腰,向自己怀中微微收紧,这才眉目舒展,继续好梦去了。
云妙唇角微勾,也闭上了双目。
第二天,两个人起来心情都好了不少,仿佛昨日的不快都成了浮云。
收拾打扮停当,二人到钱夫人的正院去辞行。
钱夫人眉间隐有忧色,总象是有话要说,不过可能想着今天是回门日,终于还是忍下了。嘱咐了几句,便让管家钱忠看着把回门礼装了满满两辆马车,这管家是钱夫人的陪嫁亲信,专门管着三房的钱粮,在三房里除了主子们,也就算是他最大了。
云妙扫了眼那礼单,都有些丰厚得吓人,上官衡却是心知,这必是母亲钱夫人觉得昨天委屈了儿媳妇,特意又多加上了些。
云妙这出嫁女便同着新女婿带着两大车的礼品风光回门去也。
云家这天知道女儿要回门,自然早早的就起来准备,厨房里更是备好了姑爷爱吃的食材,只是自家小姐口味难以捉摸,只好忽略不计。
小两口一进府,看到的便是众人热情洋溢的笑脸,那小不丁点的云祯更是急着喊姑姑,高举双手要求抱抱。
云妙一把抱起小肉团,响亮地在白胖脸蛋儿上各亲了一下,点着小肉鼻子,笑问,“小宝贝可有想姑姑?”
小肉团点头如啄米,“想……姑姑,哭!奶奶!”
众人都乐了,瑞娘面上倒有些挂不住了,一直在跟前的女儿嫁出去了,她这心里滋味不好受,偷着在云妙的院子里抹了把泪,倒让这小东西瞧去了!
幸好他说得颠三倒四的,除了瑞娘也没有明白什么意思。
各自见过礼,云晨带着女婿和云涛云澜一同去书房叙话。
云妙则跟着娘亲嫂子,抱着小肉团进内院。
临分别时,上官衡忙里偷闲地瞧了娘子一眼,见那小肉团正幸福地趴在云妙胸前,笑得一脸小猪样,心下不由得大泛妒意,怨念地望了娘子一眼,可云妙只顾着跟娘亲说笑,眼睛根本没有朝他这儿望,更是幽怨无比,只得随着老丈人大小舅子去了。
娘几个进了正堂卧房坐下,瑞娘拉着女儿的手,见云妙眉间眸光多了丝与从前不一样的婉转风情,笑容也显得畅快自然。便放了心,问道,“你婆婆钱夫人对你如何?可有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