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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妙与上官衡对视一眼,默然点了点头,虽然没有想过要见孙子们,但见儿子这般,也心下不忍拒绝。
上官家的几个孩子最大的已经十□□,最小的才六七岁,倒是都继承了上官衡的好相貌,一个个都很是俊美。
其中还有一个孙子长得跟上官衡有□□分像,竟然比上官兴还肖他祖父。
云妙瞧了瞧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又看了看上官衡,轻轻在上官衡耳边道,“子平,这些孩子里我最喜欢这一位。”
上官衡耳根悄然红了,却是在小辈面前要表现得端庄沉稳,咳了一声,从袖中摸出几样东西来,给几个孩子当见面礼。
这许多的孩子里,只有一个小孙女,年纪十一二岁,生得也很是漂亮,细眉细眼一派温柔,全然不象祖母云妙,想来是象了她的母亲岑氏了。上官衡心下有点失望,看了看云妙,心想,我还是喜欢长得象小妙的。
这两位突然冒出来的老祖父老祖母头戴斗笠,面都不露,见了他们几个也没有多余的话说,给的见面礼挺稀奇,不是寻常的金玉玩件,而是发光的小石头,色泽漂亮的贝壳之类,只有给大孙子的是一把小剑,还说这是子母剑,让他们爹教他们用法。
上官兴却是知道,他手中也有一把子母剑,是他成年时上官衡派人送来的,虽然剑看着普通,却是暗藏玄机,内还嵌着数把小剑,只要按下机关便可射出,端地是神出鬼没的利器。
唉,爹娘的本事,他好似都没怎么学到啊!
小孙女虽然看着温温婉婉,一副小淑女的模样,却是比几个孙子都胆大,手里握着闪闪发光的小石头,虽然也很喜欢,但是瞧着子母剑也很是眼馋,歪头道,“祖母,小四也想要一把子母剑哩。”
“小姑娘家,要什么剑!”
上官兴喝斥着女儿。
云妙看着这小孙女胆子这般大,倒觉得有趣,拉了小孙女过来,笑道,“你是叫四儿么,为什么想要剑啊?”
“我想象云家表叔那样,当一个女将军!”
上官兴汗了一把,这女儿从小就愿意学武功,妻子岑氏却是誓要让她成为一位名门淑女,重现上官家贵女的荣光,这母女俩较劲快十年了,没想到还是老的拧不过小的啊。
云妙摸摸孙女儿的头,自觉十分慈爱,有了老祖母的作派,便从袖中摸出一只白玉支来,“子母剑没有了,不过这个可以给你玩。”
“咦,这个跟娘的那个一样!”
她娘岑氏的贵重传家首饰白玉支,她小的时候还偷偷拿出来玩,被打了一顿手板哩。
虽然没有要到子母剑有点失望,不过这个白玉支她从小就很喜欢,现下有了一个相似的,也挺开心的呢。
“这个就是仿着那个做的。”
云妙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将其中的机关展示给小孙女看。
左边镶着的宝石一按就会射出十支细针,右边玉推下就能将玉支变成一把短剑……看得小孙女兴奋不已,两眼放光,嘴都快咧不上了,连边上的孙子们都眼馋得不得了。
“这可是一件利器哦,可不能随便乱用来伤人。”
小孙女紧紧抓着自己的宝贝,生怕被旁边虎视眈眈的哥哥们抢去了,忙不迭地乖巧点头,“是,祖母,四儿一定小心。谢谢祖母赏赐。”
女孩子就是嘴甜会说,云妙被遮在斗笠下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孙子孙女也都见过了,上官兴让几个好奇得要死的儿女们各自回了房,叮嘱见过祖父祖母的事不要对外人说起,这些礼物也要收好。
等上官兴再回到厅中之时,却见厅内已经空空如也。
那书案上用茶水写着几个大字,珍重,勿念。
想到爹娘也许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上官兴便只觉得心头一阵阵地失落,颓然跌坐在椅上。
新月初升,两个衣着布衣的年青男女并肩走在安乐坊夜市的长街之中,那长街两边摊贩相连,叫卖声声,仍然象是四十年前那样的热闹繁华,来往的行人亦和当年那般熙熙攘攘。
河水仍然自安乐桥下静静流淌,春去秋来,河边的来往的人渐渐由少变老,老人换了新人,河边的柳树绿了又黄,黄了又绿,而这条小河却是永远地向前奔流着。
上官衡牵起云妙的手,“小妙,当年我们第一次单独出来,便是在这里。”
云妙看着小衡衡一如往昔的面容,露出如花笑颜。还记得那对被惊散了的小情人儿,亦不知他们后来的结局如何。
上官衡搂着云妙的肩头,感到微微的温度自怀中人传来,望着暗沉如夜的河水,只觉得岁月无情,而自己留恋的世界里,唯有眼前人。
这些年,自他知道云妙修道的身份以来,无论是他,还是云妙,都在想方设法,用灵药和灵石甚而双修术来弥补他先天没有灵根的缺憾。
直到后来因缘巧合,得到了影灵根之术,让他这个毫无灵根,却是先天无垢之体的凡人,也能修行。
但是他的灵根是后来改造,远远不及云妙。
云妙是筑基,而他也不过练气□□层,
也就是说,若不出意外,他的寿元终不及妻子。
他并不怕终将殒命,有小妙的陪伴,此生胜过旁人百倍矣。
忽觉得面上温软微润,却是云妙趁人不备,在他的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子平想什么呢,可是不舍这帝京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