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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之下,不知内情的平昌显得吃惊许多。
“嬷嬷此话当真?王兄何时搬到书房宿的?为何不宿在嫂嫂屋里?”
提起这个,方宁无奈的笑了笑。
“殿下莫要问庆嬷嬷,就连我也不知王爷为何搬到书房去……有一回午膳,王爷好端端提起要在临园搭个戏台子给我听戏,我怕听戏扰了王爷清净,当着王爷的面拒了……然后王爷不知怎的,连午膳也不继续用,当即往书房去了……随后王爷对外说要鉴赏名画,便一直歇在书房了。”
方宁无辜的看着平昌和谢昭华,
“王爷文雅,为一幅画宿在书房似乎也说得过去……吧。”
平昌听完长嘘了一口气。
“我还当王兄同嫂嫂闹别扭了呢!嫂嫂不用担心,这是常事,王兄遇到了好的字画,巴不得抱着它们睡呢!王兄今日搬回嫂嫂屋里,想来是将那那副画鉴得差不多了。”
方宁对着平昌和谢昭华点了点头,随后面色寻常吩咐庆嬷嬷。
“本宫知晓了。嬷嬷快先起来,大冷天的别冻着自个儿,王爷既要宿回屋中,屋中一应事物嬷嬷替本宫打点好就是。”
庆嬷嬷见方宁这般不上心的模样,碍着平昌和谢昭华的面,不好开口相劝,只在心里干着急:
王爷要宿回来,王妃应当亲自打点准备以表心意的呀!
王妃自个儿不上心,如何抓住王爷的心?虽说王爷心里头有人,可那人早就死了,死了的人如何同眼前人争?
王妃外祖母看重她才派她到王妃身边时时提点着,哪怕分不到王爷十成十的宠爱,十成之一二也好呀!
可如今……她怕是要辜负老夫人的信任了。
外人都传,宁王对王妃宠爱有加,就连府里的下人也这么认为。可她跟在二人身边伺候,哪能看不出来,二人不过顶着夫妻之名,相敬如宾罢了!
王爷只在外人面前现出宠爱王妃的一面,待无外人时,二人几乎从不说话,冷冰冰各过各的,这天底下哪对恩爱的夫妻是这样的?
庆嬷嬷晓得,王爷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无可挑剔了,毕竟谁都知道王爷心里头有个死了的刘凝脂。
但是庆嬷嬷做为方宁外祖母的贴心女使,自然贪了心,希望王爷对方宁不只有敬,若是能从敬中生出些许情意来,那便再好不过。
可是,王妃如此不上心……
想到这里,庆嬷嬷面露颓丧,低头应了一声。
“老奴遵命。”
谢昭华见方宁寻常的过了头,看不出个悲喜,有些疑惑。
“宁儿不欢喜吗?”
平昌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转过头看向方宁。
“表姊问得是,嫂嫂如何这般镇定?依我看,嫂嫂应该欢喜些才是!”
欢喜?
她有什么好欢喜的?
梁景只是宿在她房中,又不是宿在她床上,有甚么好欢喜的?
除成亲那夜醉酒,梁景再未同她圆房,就连成亲后新婚夫妇必须宿在一处的第一月里,梁景也只是将就宿在软榻上。
这事儿除了贴身丫鬟巧夺和庆嬷嬷,其余伺候的丫鬟一概不知晓,谢昭华和平昌她更是未提一句。
梁景放着书房好好的床不睡,来回折腾一番回她屋中睡软榻,不过是给她正妻脸面。
要说情意,她对他也还是有的,不过不是欢喜,只是感激。
感激他一直护着她王妃尊荣。毕竟到目前为止,王府的下人对她毕恭毕敬,不敢轻视她这个王妃。
方宁挥了挥手示意庆嬷嬷起身,端起案上牛乳茶抿了一口,热牛乳下肚,胃里果真暖了起来。
“哪有!王爷回我屋中,我当然高兴啊,这不是庆嬷嬷教我,王妃要有王妃样子,不可大惊小怪,失了宗妇体面嘛。”
方宁随即换上笑脸,俏皮的说道。
一旁的庆嬷嬷内心:……
谢昭华瞧方宁欲盖弥彰的模样,猜她有心事。方宁想说的话,自会寻机会说给她听;现下她不说,她也就不多问。
有些事,须自己慢慢参悟。
方宁先前就说过不在意宁王对她有无情意,只要过得好就行,方宁自己不在意,她这个外人,也不好掺和。
谢昭华想起刘家庶女刘凝怡的事儿,开口提了一嘴。
“宁儿,前些时日我在宴席上听闻,刘家有意让貌似刘凝脂的庶女刘凝怡入王府,这事,你可曾知晓?”
怕吓到方宁,谢昭华说这话的语气比平时更加轻柔。
“表姊说什么?刘家出了一个刘凝脂还不够,竟想再来一个刘凝怡?刘家怎么有这个脸?待我回宫,定要回禀母妃,好好治一治刘家!”
平昌本来就厌恶刘凝脂,听到这个消息,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的暖炉重重的置在案上。
“公主和昭昭不用替我担心,王爷天潢贵胄,纳妾是迟早的事,若是那刘家姑娘能取王爷欢心,暂解王爷相思之苦,纳进府里也是好的。左不过一个妾室,越不过我头上去,不要紧的。”
方宁笑着说完,随手拿了块花糕喂进嘴里,依旧是那副天真惹人爱怜的模样,叫人看不出情绪。
方宁在谢府同谢昭华说过这些,是以谢昭华只是看着方宁,随后温柔的笑了笑。
平昌倒是反应比方宁大:
“嫂嫂?嫂嫂竟一点也不在意王兄宠幸别的女人吗?嫂嫂放心,待我回宫就去求了母妃,将刘凝怡解决个干净,不叫她污了嫂嫂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