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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听完齐齐跪下:
“陛下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今日若无事,退朝。另,顾相,刑部侍郎宣祈,大理寺卿秦誉,抚军中将杨兴桦留下,朕有要事相商,其余人退朝。”
“臣遵旨。”
散朝后,谢持昀和父亲谢杭身着官服,手持笏板,一同走在长长的宫阶上。
“父亲,陛下留下这些人,怕是……”
顾忌这里是皇宫,谢持昀欲言又止,谢太傅倒是不惧这些,顺着谢持昀把话说完:
“怕是今日过后,幽州节度使,要换人咯。李瑜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天子脚下,竟以家眷性命威胁江慎安谋反。李瑜这是罪有应得啊!”
谢杭摸了一把开始发白的胡须,惋惜的摇了摇头:
“幽州易守难攻,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先帝指派李瑜为节度使,对其寄予厚望,怎料李瑜放着高官厚禄的节度使不做,竟甘愿背上叛国的千古骂名呢?”
先帝待李瑜不薄,谢太傅知李瑜投赵后惊愕不已,百思不得其解:
“李瑜为何投赵,背后缘由非你我能猜透,等杨抚军今日带兵拿下李瑜,一切自会揭晓。看陛下的意思,是让致之和忆寒同审李瑜,一个是你大舅哥,另一个是你妹夫,吾儿若感兴趣,大可跟去看看。”
谢持昀疏朗一笑:
“拿下李瑜是大功一件,致之忆寒此次皆有功在身,唯独孩儿置身事外,竟要靠姻亲关系才得以一观,实乃汗颜。”
“哈哈哈哈哈哈,吾儿说笑。儿若是都汗颜,那这天下泛泛之辈岂不羞耻而亡?”
勤政殿。
“幽州节度使李瑜忘恩负义,和兖州节度使程裴勾结,书信往来多年,同现任赵国主君密谋,欲里应外合,吞齐于措手不及。今程裴已招,书信为证,证据确凿。”
梁悯神色凝重,说得虽不缓不急,底下人却听出,陛下这回是动了真格,就连德高望重的顾相一时也不敢多言,整个勤政殿压抑的很。
梁悯摩挲着玉扳指,居高临下的望着低头俯身作揖的宣祈,脑中一时浮现出谢昭华承欢宣祈身下的场景,妒恨暗生。
然理智终归占了上风,梁悯收回神,继续往下说:
“李瑜此番回京,带兵甲一万,驻扎京郊,李府内私兵五百。抚军中将杨兴烨何在?”
“微臣在。”
“待朕宣李瑜入宫后,你命人率一千兵围住李府,府上家眷严加看守,不许一人出入。李府的老夫人对先帝有恩,李府家眷严加看管即可,不得无礼失了分寸;另你亲点五百精兵埋伏勤政殿,待朕酒杯落地时,拿下李瑜。”
杨兴烨上前一步,行了臣礼:
“微臣遵旨。”
“拿下李瑜后,押李瑜至大理寺,着大理寺卿秦誉,刑部侍郎宣祈同审李瑜。驻扎京郊的五千兵马,朕已派钱运海领兵去收,不出一个时辰就有结果。”
宣祈秦誉闻言齐齐上前一步:
“微臣领旨。”
“顾相,待李瑜证词上交后,弹劾李瑜程裴的奏折,就有劳顾相。此外,这段时日烦请顾相替朕物色新的节度使人选,不限官职年龄,能力为重。”
“老臣遵旨。”
“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劳诸卿费心。杨抚军,你功成与否至关重要,快些去部署。时辰不早,诸卿暂先退下。”
“微臣领旨。”
宣祈和秦誉从勤政殿出来后,许是对李瑜一事深有感慨,二人一路默契无言。
待出了宫门,临别前,宣祈拱手作揖:
“待李瑜下大理寺狱后,能和秦大人一同办公,是致之之幸。”
“哪里哪里,致之过谦了。久闻致之审讯手段,可算能亲眼见上一见。时辰不早了,今日风雪也大,致之今日不如早些下值,回府上好好歇上一些,接下来可有个硬骨头要啃,估计得好好忙上一阵。”
秦誉说完回了一揖,随后坐上车轿回去了。
宣祈回头看了一眼皑皑白雪下朱红的宫墙,无声的叹了口气,随后掀帘上了车轿。
宣祈早些年随梁景游至幽州,曾得李瑜款待,席间三人发觉彼此志趣相投,相谈甚欢,不顾年龄差距,相结成了好友。
可惜了。
可惜了李瑜一块好料。
宣祈想到不日即将审问李瑜,胸口一顿烦闷。
李瑜为何好端端投了赵国?
宣祈一路思忖,百思不得其解。
约摸一刻钟后,马车驶过万宝阁。车夫突然停了车,侍卫杨嘉在车外说道:
“大人,前边停着宣王府的马车,像是世子妃的车架。”
宣祈掀帘一看,前头果然停着自家夫人的车,他刚要下车,看了眼“万宝阁”的牌匾后,打消了这个念头:万宝阁多是女眷,他不便进去。
他正要坐回车中,谢昭华就带着侍女走了过来。
谢昭华披着镂金百蝶穿花斗篷,手里捧着精巧的暖炉,对着宣祈盈盈一笑,随后福身行礼:
“这个时辰,世子不在刑部,怎会来万宝阁?”
宣祈伸手刚要牵谢昭华上马车,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只箭矢猝不及防的射了过来,正射轿门,离宣祈不过三寸的地方。
“有刺客,快来人,护驾!”
街道两边的屋顶不知何时多了一批黑衣人,手上拿着兵器,往宣祈这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