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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祈恍然大悟。
原来谢昭华以为,他是为着孩子来的,难怪对他那么大的偏见,一句话都不肯与他说。
宣祈轻笑一声,半跪在榻上,一只手抓住她手臂,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谢昭华哭得梨花带雨,青丝垂散肩上,美人落泪,楚楚可怜,惹得宣祈又疼又爱。
“宜姝,谁告诉你,我是为了孩子而来?不管有没有这个孩子,为了你,我都会来。”
谢昭华显然不信,依旧在宣祈怀里落着泪。
宣祈把她从怀里捞出来,捧着她满是泪痕的脸,注视着她,柔声道:
“宜姝若不信,待回京都,大可问问你父兄。来苏州前,我曾亲登谢府赔罪,欲接你回府。彼时我尚不知你怀有身孕,是谢御史亲口告知。”
和梁悯两辈子的纠缠牵扯,宣祈说不清,更不知如何开口,索性拿谢持昀挡枪。
毕竟,谢持昀确实亲口告诉她谢昭华怀孕一事。
谢昭华闻言止住眼泪,委屈巴巴盯着他,哽咽道:
“当真?你当真只是,为我而来?”
“自然当真。宜姝若不信,回京都后亲口问问太傅。太傅对我成见颇深,不会偏帮我说话。”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惹人怜爱极了。
宣祈捧着她眉目如画的小脸,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宜姝不哭了好不好?嗯?”
话毕,宣祈覆上她柔软的唇,止住她残存的呜咽。
谢昭华没拒他,心甘情愿任他掠夺索求。
拨云散雾,心结顿开。
刨去顾虑猜忌,心底炽热如火的感情交织一处,二人只恨不能融为一体。
外头雷雨不歇,轰轰作响。灯台烛火摇曳,屋里昏黄朦胧,罗衾半褪,隐约瞧见红豆缀雪,玲珑傲挺,细稔浅尝。
谢昭华迷离失神,渐哼出声,到底顾及腹中孩儿,回了回神,一把推开他,红着脸拉上寝衣:
“现在不行……还有孩子呢。”
宣祈扫了眼尚她未隆起的小腹,将人搂进怀里,略显不满:
“宜姝,孩子这般坏我好事,你说,我怎会专门为他而来呢?”
谢昭华羞的低下头,小脸扑红扑红,杏眼水雾朦胧,散下的青丝垂肩,再次从他怀里挣开,抱着锦被,不去看他,故作从容:
“时辰不早了,我该歇了。”
宣祈慢悠悠凑近,贴近她耳垂:
“宜姝,今夜雷雨,我陪你睡可好?”
谢昭华避开他炙热的目光,一双杏眼温柔含情,垂头思忖良久,轻轻点了头,当做默认。
是夜,屋外虽雷雨不断,谢昭华蜷在宣祈怀里,嗅着他身上清冽的木香,睡得却比任一晚都安稳。
睡前,宣祈俯在她耳边,轻声问她:
“宜姝,随我回京都可好?”
谢昭华蜷在他怀里没说话,良久,往他怀里贴了贴,乖顺的点了点头。
宣祈无声笑了笑,支起身子,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宜姝,你这般香这般软,这般叫人欢喜,睡在你身侧,要我如何忍得住?”
谢昭华抬手,往他胸口轻轻一捶:
“世子若是再不安分,今夜休想歇在这。”
宣祈讪讪,怕被赶出去,搂着谢昭华,老老实实入了眠。
终章
永元三年夏,八月初三。
秦叔父寿宴过后,一行人打点道别启程回京,顾及谢昭华怀有身孕,谢家车队缓缓而行,七月初十从苏州出发,至京都时,已是八月。
除谢昭华怀有身孕一事,二人在苏州的纠缠早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纵谢持昀有心隐瞒,拦不住闲话飞一般飘进林如芝耳里。
林如芝知晓后气得不行,立即进宫求太后主持公道:
“宣家当真欺人太甚!宣祈当华儿是什么?厌弃时弃如敝履,一纸休书送她回谢家,这会想起来了,上赶着去苏州接人?凭他宣祈是谁?竟这般折辱我谢家?求长姐替华儿做主!”
宣谢两家之事,梁悯早在太后面前替宣祈编了谎,明里暗里透出宣祈休谢昭华一事是他的旨意,至于背后所图,不宜细说。
太后何等精明,哪能不知梁悯在扯谎,见梁悯一副正儿八经替宣祈编谎的模样,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饶了宣祈这一回。
毕竟,安阳大长公主是皇室,她总要顾及皇室的颜面。
林如芝在太后面前诉完苦后,太后从贵妃榻上悠悠然起身,凤眼微眯,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故作语重心长:
“如芝,华儿那犟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她自个儿若不愿,阿祈哪能顺顺利利把人接回来?更何况,陛下同我说了,阿祈休妻一事实由陛下授意,背后隐情事关朝堂,不容你我一介女眷细说……总之,这事怨不得阿祈。”
“宣王府虽无实权,安阳毕竟是先帝长姐,若非安阳好脾气,凭安阳的尊位,真要计较起来,谢府哪能抵得过?不仅如此,如芝,你更要替昭华的孩儿着想。你真舍得嫡亲的乖外孙儿名不正言不顺的诞生于世?”
什么事关朝堂啊陛下授意啊听得林如芝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倒是后半段话,实在是戳到她心窝子里:
“长姐这话说的是,为着这事,我和老爷头疼许久……也罢,宣家那小子暂且不提,倒是卫家那小蹄子,断不能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