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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西西埋头痛哭,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喃喃自语:“高考……那我高考怎么办……”
女警一怔,揉了揉进了沙子的眼睛:“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会帮助你的……”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话儿有多么底气不足。
距离高考不到一周了。
可发生了这种事,这个弱小可怜的女孩儿还能去参加高考吗?
这是她唯一能改变命运的关键点,就这样被一个人渣给毁了。
严警官处出于对赵西西的同情和愤怒,很快就调取了学校附近的监控录像,终于在一个小店看到当天赵西西被徐邵言带走了的监控。
又去调查酒店,当晚楼层的监控录竟然像坏了。这个也不难理解,应该是徐邵言不想留下把柄,所以派人删了。
同时,福利院的李院长也开始回忆一些徐邵言不对劲的情况:“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徐总有一天突然问起我关于赵西西的事儿,就问多大了,父母身世情况什么的。也没问别的什么,我就如实说了。”
事到如今,很多东西都明朗了。
一串一环衔接起来,徐邵言就像一条阴鸷的蛇一样,在背后紧紧地盯着赵西西。
此时,警方手上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便去询问最后一个重要的证人——杨齐。
杨齐也是懵的,什么都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郑羽落会变成了赵西西,不知道原本计划的赵西西和唐韫,怎么就变成了徐邵言和赵西西。
他突然想起了来警局前,有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警方想听什么,你说什么,我会保你。
他能爬到助理的位置,能被徐邵言看重,就是因为他会审时度势,有过人之处。
他不笨,明白这件事就是有人在背后陷害徐邵言。
但他猜不透大人物之间的尔虞我诈,今晚,只要过了二十四小时,徐邵言没出去,或者是徐家没让人来捞,那徐邵言完蛋了。
可如果徐邵言出去了,那该又怎么办呢?
富贵险中求,人得两边靠。
杨齐不敢把几人合谋陷害唐韫的事儿说出来,咬了咬牙关:“这事儿我是真的不知情……”
他确实不知情,在严警官拿出他们绑架赵西西的监控后,他哭着求饶:“这是徐邵言让我做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警方:“那昨天晚上呢?”
杨齐:“昨天晚上?我没来酒店,本来是郑羽落陪徐邵言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变成了赵西西……”
他有行踪记录,所以警方知道他没说谎,又去询问郑羽落。
郑羽落的演技跟姜萸之有得一拼,愤怒地骂了徐邵言半个小时,途中口干喝水才让警察找到问话的缝隙。
郑羽落想了想:“我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后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你们不信可以去查监控。”她又想起什么,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徐邵言那个人啊,确实不是个东西……”
至于什么东西,警方往下问,她也不说了,留下虚虚实实的话儿让他们往下查。
当事人也在想这个问题,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他的鬼。
审讯室里,徐邵言请了律师,所以对待警方的问题,他一个字儿都没吐。
他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下巴处有微微青渣,看起来很狼狈。
但没关系,迟早有一天他会出来,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他靠坐着,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在思考,思考这件事儿的脉络,破绽,发展轨迹,以及受益人。
郑羽落,唐韫?还是徐邵东。
到底是谁?
难道说这三个人都有份儿?
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坐视不管,这是唯一一个让他不放心,甚至是恐慌的因素。
徐邵言有些不安,但很快,他就忽视了那些想法。
他还有后手,还有退路,老爷子不会,也不能袖手旁观。
徐邵言猜对了。
徐家书房,老爷子站在落地窗前,手撑着手杖,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他已然双鬓发白,年迈老矣。
尽管他不服输,也不想死,更放不下这世间的繁荣昌盛和他一手打下来的徐氏王国。
可人老了,年纪摆在这里,再怎么留念世间的一切,一切都是徒劳。
他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底下没有一个能堪大任的人。
先是两子,庸庸之辈,英年早逝;再是几个孙儿,徐邵东憨头憨脑,徐邵言心狠手辣,徐归溢淫虫上脑。
没一个继承了他。
思及于此,难免心中拥堵,情郁于中。
老爷子吐出几个字:“是天不佑我徐家啊!”
站一旁默默无言的管家叹了一口气,道:“先生,您别这么说。”
老爷子不知想起了什么,一双锐利的眸子暗了几分:“或许坏事做多了。可,我真的做错了吗?”
自古以来,战争就要流血;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又岂是不动干戈就能解决的。
徐老爷子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疑问,将那股郁气泄了出去,手重重地抵了抵手杖,声音铿锵有力:“邵言这事儿我管,当然要管,且不说他是我徐家的人,有他在,才能和邵东相互抵制,平衡发展。”
管家心领神会:“我去联系马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