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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船舱的舱门,桑萦起身走到林惊风身侧,关切问道:
“师父,你感觉怎么样?”
林惊风让她坐到一旁,“我没事,但这一年终是耽搁了,这些都是小事。”
他看着桑萦,缓声问道,“音音,他对你有意,对吗?”
桑萦怔然回不过神,不知师父为何会这般突然地问这些。
鲜少见到她这副怔愣模样,林惊风有些好笑。
“褚融可不是这么能说道的人,怕是受人所托,又是给我疗伤,又是给我说这些陈年旧事,想来能请动他的,除了这位皇室太子,也没旁人了。”
“也算是有心了。”
林惊风含笑望着自己的徒儿,心中却不知是想到什么,面上现出几分怅惘。
“师父,他伤了你,间接害你被困在浣溪山庄。”桑萦垂眸道。
“我受困于此,是我自己托大轻敌,失手于人,同你们有何干系。”
“音音,可莫要自己困自己,不管是为了何人,都不能自苦。”
桑萦手抚上腰间的剑,眼中涩然。
她对陈颐的心思从未变过,可便是为了这件事,很长一段时间,她心底除了担忧师父的安危,便只剩下愧疚和自责。
明知道他对师父出过手,她怎么还能总想他呢。
此刻被林惊风反过来开解,只觉着心中更是难过。
便是此时,舱门打开,她下意识抬眼望过去,便瞧见陈颐自外走进,银丝勾线的玄色云纹锦袍衬出他一身清贵风雅。
对着林惊风,陈颐一副晚辈模样。
“晚辈晏清,见过林前辈。”
“起来,坐下说话。”
自陈颐进屋,林惊风目光便落在他身上,片刻后道:
“你我也不算是第一次见面了,不必如此客套。”
“此前在沔江之畔,对前辈多有不敬,晏清心中惭愧。”
“对我惭愧,还是对我徒儿惭愧?”
林惊风语气平和,语意却是直白。
陈颐朝桑萦看过一眼,而后道:
“对前辈惭愧。”
林惊风笑笑,不甚在意地说道:
“你也算是我故人之子,我不会怪你。”
“且当日,也怪不得你。”
“师父,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桑萦忍不住问道。
闻言,林惊风拍拍她,却并未答她,只定定望向陈颐。
“你是如今暹圣教的教主?”
“是。”陈颐应得坦然。
“长寅的传承,太古承天决和春江花月,你应是都习得了?”
陈颐微顿,而后点头算是默认。
他这一点头,连一旁的褚融都面露惊色。
“你想要天命剑吗?”
林惊风一瞬不落地望着他,淡声问道。
陈颐微微沉默,而后开口轻声道:
“天命剑,我原是志在必得的。”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却是不想要了。”
“不想要了?”
林惊风笑开,“你那卿心,不想解了?”
“情爱不过是一时,而这可是关乎性命的事,还是要想得清楚些。”
陈颐垂眸,望向腕间母妃留给他的紫檀珠串,轻而缓地笑了下。
“想得已是不能再清楚了。”
他看向林惊风,“母妃当年为了把我带到世上,受尽了苦痛,饶是我这二十余年实算不得开怀,却也是在尽力让自己活得再久一点。”
“所以我一度很难理解当年长寅的选择。”
“但如今,我也有了在我心中能比活下去更具诱惑的抉择。”
“我心甘情愿,义无反顾。”
陈颐声音沉稳,字字句句皆掷地有声。
林惊风静静看着他许久,而后摇头笑道:
“真不愧是郦思的儿子。”
他眼含笑意,转头却一眼看见桑萦看着陈颐,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看得有趣,问道:“音音,想什么呢?”
桑萦本是没想说话,不防被师父提点住,她看着陈颐,见他也朝她望过来,眸光一如平素待她那般温柔,她微顿,却仍是小声回林惊风的话。
“他这人最会说了,师父别被他骗了。”
她一说完,林惊风轻声笑开,一旁的陈颐也无奈地笑着看她。
只是这会岸上渐闻吵嚷之声,他们这船本就并未离岸,这会一听不对,几人立时站起,透过舷窗朝岸边望去,一眼便瞧见岑行玉、江挽月等人和陆庭深一行人正交手,其余人也各自为战,乱成一片。
桑萦自将林惊风救出来后心头便忍着一股怒火,这会见到陆庭深,更是怒从心起,她望向林惊风,“师父,您要出去吗?”
“嗯,我尚有些事想问他。”林惊风道。
见林惊风如是说,桑萦便也没再说什么。
径直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