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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累了……
他虽然懂事勤勉,但辛苦多日,秦臻又不在,难免有些懈怠,于是腰也塌了,趴在桌子上出神。
萧祈佑忍不住怀念起小时候,那时候母亲虽然对他严厉,但父亲却宽宥,他只要叫声苦,撒个娇,父亲就会带他出去玩。
母亲动不动因为这个事责骂父亲,父亲却护着他,说他小,玩会儿不要紧。
可惜后来父亲成为了至高无上的皇帝,变了许多,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候了。
他有时候常想,如果父亲不做皇帝就好了,以前的日子虽然苦,但是却是他人生里最好的时候。
现在回想起那些时光,只觉得心中苦涩。
萧祈佑摇摇头坐起来,听到门外的通传声,连忙直起身子,重新握好笔。
文归邈进来,就见这样一幅景象……
萧祈佑正襟危坐着,落笔却有些急促,面容已经褪去稚嫩,逐渐有了少年的坚毅,却还是熟悉的,就好像他一直看着祈佑长大一样。
他的呼吸忍不住放慢放轻了,将崔尚书给的银子放在桌上。
萧祈佑怪异地看他一眼:“朕不缺钱,你这是做什么?”
“崔尚书给的……”
“他有你就收着,我看他到底能贿赂多少人,早晚把家底掏空才好。”萧祈佑哼了一声。
文归邈低头,看见萧祈佑大字才写了不到半张,按平常都该写完了,大概是又不想练字了。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已经秋天了,城外许多人在踏秋,陛下要不要去体察民情……“
萧祈佑动摇了……
“听说太后今日去越王府看望两位小公子了,恐怕要晚上才回,臣保证不告诉太后。”
萧祈佑将笔放下了……
不是萧祈佑没有戒心,文归邈是皇叔举荐的人,他信得过。只是他莫名觉得文归邈这个人熟悉,现在听这语气熟稔,又有些心酸,分明这个文归邈没比他大几岁,他却起了亲近依靠的欲望。
二人到了城外的落英山,不少人拖家带口放风筝,云淡天高,空气爽朗,正是好时节。
萧祈佑跳下马车,因为腿脚不便,略踉跄了一下。
他一抬头,就看见皇叔和皇婶,以及坐在一旁喝茶的母亲。
萧祈佑脸上僵了一下。
文归邈撩起帘子,见到此幕,忍不住摸了摸鼻尖,有些尴尬。
车夫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挠挠头:“仆见太后和越王等在此,便将马车一并赶过来了。”
文归邈知道秦臻的性子,又见她脸色暗下来,连忙挡在萧祈佑身前:“是微臣不好,执意要带陛下出宫……”
秦臻一拍小桌,连珠炮一样问:“你字帖描完了?折子批完了?还有……”
文归邈连忙笑吟吟打着马虎眼,又冲着萧祈佑眨眨眼睛,试图帮他蒙混过关。
秦臻出现在这里,实在让人意外。
七月下旬的时候,逢喜带着八个半月的身孕奋斗在刑部第一线,刑部和大牢两处跑,临时早产,生了一对儿子。
萧琢当时握着她的手,哭得比她声音还大,逢喜当场就懵了,反倒冷静下来。
两个孩子虽然早产又生得小,哭声却很嘹亮,很健康。
长子取名萧怿,次子同母姓,起名逢双,算是半个过继给逢家了。
照着大雍的习俗,既上了父亲那边的族谱,也记在了母亲家族谱上。
秦臻原本就极喜爱孩子,至此三天两头就往越王府跑,一待就是一整天。
如今两个孩子两个月,正是可爱的时候,秦臻怎么舍得走。
逢喜悄悄戳了一把正在看热闹起劲的萧琢,拉着他远离了。
萧琢临走前不忘带上了吃食和风筝。
“我在家待的都快散架了。”逢喜抻了个懒腰。
萧琢将风筝线缠起来,捏了捏她下巴上心冒出来的软肉,语气故作阴森:“我倒是觉得很好,最好是一直能把你锁在屋子里哪儿也去不了,只能日日对着我一个人。
对着我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你的全部都是我一个人的……”
逢喜的动作顿了一下,萧琢见此,有些恶作剧成功了的骄傲。
“按照《大雍履历》第三章 第五十二条,擅自囚禁或限制他人自由,处以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监禁服役。”逢喜幽幽道。
自打她孕后期总睡不着,萧琢就到处淘弄些乱糟糟的话本,晚上读给她听,当哄孩子一样哄她睡,内容又杂又乱,但是《霸道王爷爱上我》、《武林盟主掌心娇》、《世子的囚宠》……等此类的内容,对她来说催眠效果一流。
市面上但凡是能见到的此类书籍,都被萧琢读了个遍,他有时候脑子一抽,开始进入角色,模仿书里男主说话不算,还拉着她让她也配合。
她,宁死不从……
萧琢脸上的得意的笑容变成了气恼,他跟逢喜谈情爱,逢喜跟他谈法律,真是好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