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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薇微微颔首尔后问道:“容王殿下呢?没有同你回来?”
卷翘的羽睫轻压下,沈晚垂眸淡声道:“王爷政事繁忙,一时走不开,所以让我先回府。”
江采薇掀眸定定瞧她,静默几许道:“沅沅,既然回来你就去见见你兄长吧,他闷在房里不愿出来。”
沈晚点头允了,旋即转身朝沈景延的院落走去。
兄妹二人所住的院落离得极近,到沈晚的漪澜苑不过几步路,一晃眼她便来到沈景延的汀书阁,
沈景延:“沅沅,你回来了?”
沈晚顾不上仪态,小跑到他面前:“哥哥你要娶嘉仪县主为妻?”
沈景延并未回答,他低下头沉默片刻说道:“她以性命相要挟,我没有办法。”
话到唇边便止住了,他清楚已无力回天。
“哥哥,你既然不喜县主又为何要应下婚事?”沈晚语气急,浑然未觉他冰冷的神情。
哪怕因当年一事愧疚,但也不能毁了兄长仕途。
沈景延视线变得明朗,他笑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放心吧,哥哥不会委屈自己。”
他明白自己娶了嘉仪县主后会怎样,言侯缘何老年得女,是因为先帝忌惮他功高盖主,元贞帝登基后有所缓和,言侯夫人也顺利有孕诞下一女,为表忠心言侯也自求旨意,希望陛下以公主之礼相待女儿,因而才得了县主的封号。
而他们都心知肚明,娶了公主的驸马不得入仕为官。
事已如此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没有勇气改变,因为他心中有一份亏欠属于嘉仪县主。
沈晚脸色一白,“哥哥,可是你就不怕嘉仪县主……”
沈景延却坦然道:“怕什么?娶妻而已,你怕我被她压着不成?”
沈晚犹豫半晌嗫嚅道:“哥哥你要好好待嘉仪县主。”
“我自会好好待她。”沈景延面上表情冷然,他又问:“容王待你可好?”
沈晚皱着眉道:“不要提他。”
*
南街醉翁亭。
靡靡之音如青烟缭绕,曲调柔和清婉仿佛女子踏歌而来。
楼下的店小二引贵客到雅间小坐。
男人衣冠楚楚,头束紫金冠,只可惜迈阶时他的腿稍显无力,身旁的侍从几次想扶他都被他冷冷的甩开。
“滚开!孤能自己走。”
卫恪冲着侍从怒喊。
侍从垂首不敢言语他心惊胆战的看着太子一步步的踏阶直上。
卫恪甚是费力地攀附着扶栏走到雅间他推开那道紧闭的门,郁郁的苏合香似烟似雾铺面而来 。
他咳了两声,盯着绛色青釉香炉里冉冉腾起的香雾,他厉声道:“王公子迎接远客难道就是这样的礼遇?”
纱帐半遮半掩着男人的面容,卫恪看不清他的样子貌只觉得他有些面熟,但很快他又摒弃了脑海里的想法,因为那王公子的声音实在嘶哑,还透露着些许疏冷。
“太子有求于人却要我以礼相待,又是何道理?”卫琅不动声色的驳斥 ,状似无意却有似有意的说着他不知谦逊。
卫恪理直气壮的冷哼道:“孤找你谈买卖你应当盖恩戴德,你开个价吧,要多少两黄金才肯帮孤。”
卫琅把玩着玉石,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要的报酬,太子殿下怕是给不起。”
卫恪睥睨看他,讥笑道:“孤是太子而你一介平民百姓除了行商之外,又有何处能与孤比?”
言下之意便是觉得他身份低微,根本不配与他提条件。
卫琅沉思了片刻,薄唇轻勾他单手支颐,好整以暇的看着帷帐后的男子,“醉翁亭向来只待有诚心的客人,哪怕太子殿下身为储君,未来的天子也得按照我们醉翁亭的规矩。”
卫恪冷声道:“孤就是不想墨守成规,你又能拿孤怎样?”
卫琅闭上眼缓缓道:“太子殿下私逃出宫,陛下可知道?倘若我命人谣传太子殿下狎戏窑女,殿下的储君之位还能保得住吗?”
卫恪乌黑的眸牢牢地盯着他,“胡说八道什么?孤何时去过勾栏院?”
卫琅挑眉,慵懒的琥珀色瞳眸划过一丝厌恶:“醉翁亭的名声太子殿下再清楚不过,还需要我解释什么,太子殿下不诚心,还是早些回去吧。”
卫恪不耐烦道:“你当孤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吗!王公子至少要给孤一个回答!”
元贞帝已有改立储君的意思,他不惜代价出宫,就是听闻醉翁亭的大东家是有名的谋士,便想一探究竟如他真能成事就让他助他夺取皇位,没成想所谓的谋士竟这般不识抬举。
卫琅端起茶盏悠然的呷了口,修长的指沿着杯沿轻转了一圈,遂道:“东宫将要易主,太子殿下心急如焚,唯有我能帮殿下。”
卫恪猛地震住他颤声道:“你怎么知道?”
卫琅缓缓道:“宫里有我的亲信,我自然知道。”
卫恪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