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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院子前,看了看楼桓之的屋子。不见半点光亮,竟是人不在。无怪乎邓喜进进出出,楼桓之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平曰里就算他这儿没有任何动静,楼桓之也会在睡前过来,与他说两句话,道一声晚安。今日未有按时过来,他就该想到,楼桓之没在隔壁。只是他今夜心神不定,根本无暇去想这个。
但这么晚了,楼桓之会去哪儿?他不是那种爱无事在外头晃荡的人。该不会是……和云定一样?
因着这个猜想,云归不由得悚然一惊。若是这两个人,都不得安好,他该要如何是好?
第34章 栽赃陷害
楼桓之又看了一眼更漏。竟然已近子时了。转回头看向对面坐着的人,“中荀,我真的要走了。”
之前他都会在亥时中到云归那儿。今晚迟了这么多,又不在附近,不知道云归会不会担心。
苏中荀手中本拈着一枚白棋子,闻得此话,好半晌才缓缓在棋盘上落子。“以前我们下棋,常常下到天明还不知。今日一局未完,你已道了两次要走。”
楼桓之微微凝起眉。总觉得苏中荀好似有哪儿不妥。尤其是今晚,好像是卯足了劲儿,不愿意他离开。
戌时末,近亥时,苏中荀就请他过来,到现在,已经坐了整整一个时辰。若是白曰待如此久倒也罢了,可眼下夜已深,哪里还有留客的道理?
“我找你下棋,也是想从棋局里,找一找方向。你也知道,我第二回从军,至今都未有出人头地,心里再豁达开朗,也有些欢喜不起来。”
“你本应从文,而非从军。”楼桓之虽心已有不耐,但苏中荀跟他多年感情,此刻向他诉说内心苦闷,他总不能太不解人意,执意一走了之,到底该出言安慰一
“人各有所长,你何必一条路走到黑?若你官考入朝堂,必定大有作为。”
苏中荀自嘲一笑,“我现在,可都不相信自己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轻易被打败的人。”楼桓之站起身来,“待得明日之战顺利胜了,我必定好好陪你话事下棋。今日确实太晚了。”
苏中荀偏头看一眼更漏。子时已过。那件事情……应该已经快要大成了罢?又看向楼桓之。果见楼桓之双眸里,有些着急之色。垂头轻叹,亦缓缓站起身来,“也好。你回去一路小心些。”
楼桓之笑了笑,转身大步离去。
苏中荀低头看着。那一双黑色银线绣云纹靴子,越来越远。它一步步,没有丝毫迟疑,没有丝毫停顿留恋。
就这样决然。
如果……他仍是得不到楼桓之,他该如何是好?他已经丢失了自己。他已经杀死了原来的苏中荀。
到盛庄的这一路,云归觉得既是漫长,又是短暂。
而盛庄门前,本来守在门口的士兵,不见踪影。这虽是在他意料之中,却仍让他有些惊疑。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好本事,将守门士兵都弄走了?
云归强逼着自己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了,方才踏进大门。
一直往里走,直走近了仓库,才听见一点儿声响。而越往里,四周就越黑魆魆,云归停下脚步,点起了火折子。
适应了光亮,看清了前边不远的仓库门,方才抬起沉重的步子,继续往前。走了五步左右,脚上感受到地面的潮湿。
不由得微微低头看。确认了地面是湿的。抬起脚,可以看到自己刚刚留下的脚印。
继续向前走,朗声道,“阁下既邀我来此,何不现身?”
站定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再等半晌,仍不闻人声。刚安定下来的心,不由得又突突急跳起来。
会不会,对方意不在盛庄,而是要使调虎离山之计?可让他离开屋子,又有什么用处?
足足等够一刻钟。一道声音突然从仓库前方响起,“云军师,你好毒的心!”云归一蹙眉,走前几步,火折子照过去,才看清了竞是宋连仁。此时正一脸惊怒地瞪着自己,脸上身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还没来得及将话问出口,后方一阵脚步声愈来愈近。
“将军!快把云归拿下!”宋连仁撕声吼道。
云归忍不住回转身看去,便见得蔡永平走在最前边,后边跟着一群的士兵。见了他和宋连仁如此境况,好些脸上现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又飞快回过头看向宋连仁,果见他眼中有着快意之色。他果然还是中计了!但并非他不够谨慎,只因对方拿了他亲人作要挟,所以这计,他不得不中!
为今之计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努力帮自己脱身!
宋连仁捂着肩上的伤口,跌跌撞撞走向蔡永平。蔡永平见此,快走几步,搀扶
住宋连仁,皱着眉头问,“宋参将这是怎么了?怎的突然受伤了?”
问完看_眼云归,目光带着审视。
云归早已察觉到,自他假意投诚蒙国后,蔡永平并不十分信他,时常防着他。前两次商讨战策,蔡永平并未有请他过去。他深知自己也该避嫌,所以不曾多有意见。
再说,上了战场,他偶提一些建议,蔡永平还是愿意采用的,因此他已经觉得满足,不愿再多做要求。
但到了此刻,他才发现,蔡永平的态度有多么重要。如果他不能很好证明自己的清白,估计蔡永平并不会多包涵他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