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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是湘国打定主意,冷眼旁观大靖与蒙人争斗,靖军也不会因此而耽搁
战鼓歇。云归仰头看向城墙,果见阿日斯兰亲自主持战事,此时一身劲装,手握弓箭,好似随时准备出手。
见他如此,云归忍不住也从背上取了弓箭在手。在京时,由楼桓之教了好些曰子,虽仍力道欠缺,但准头还是足够的。
若阿日斯兰又想对楼桓之出手,他无论如何,也要拦住。
正想着,阿日斯兰却亦朝这边看过来,云归瞧不清他的神色,但也知阿日斯兰必定对他恨之入骨。阿日斯兰原来好歹是一国之君,落得如今这田地,他到底是出了一份力。
阿曰斯兰盯着云归,一抬手,蒙兵率先拉弓放箭,铺天盖地的箭矢向靖军飞来
云归身周有人护着,并不如何忧惧,只是亦拉弓,箭头瞄准城墙上的阿曰斯兰
阿曰斯兰忍不住轻蔑一笑。当初云归戏耍了他,就再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竟妄想朝他射箭?
也不动,就看着云归松了弓弦,箭矢自城下而来。直到箭矢近在眼前,阿曰斯兰才仿似毫不在意一般,随手抬起弓来,将箭矢挡开。
云归并不在意,要的也就是这样时候,在阿日斯兰漫不经心将箭矢挡开时,他的第二箭便已经飞射而去。
阿曰斯兰猝不及防下,到底闪身避开,透出一些狼狈来。此时再看云归,脸上已再无轻蔑的笑。
他本以为,就算云归奸猜狡诈,但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便是会弓箭也不足为惧。如今看来,竟又是他想错了。
湘国边城之战,是一场硬仗。靖军攻城三日,战事有些偃持。想改变策略,却也难。阿日斯兰不愿出城,他们难以用计,早前对付淼国、蒙国时,都曾使过计策诱敌出城,如今再用,必定效果不佳。而暂时间,又未有人想出甚好法子来。
至于火药,一开战便用上,难免长蒙人威风,灭自家士气。所以是能暂且不用〇
若非造地道太耗时费力,云归还真想提议,让大伙儿从营里开始,刨了秘道,直接进城去。当初阿日斯兰在他可以逃出生天时,把他带进秘道,让他再次受困一事,他可还记得清楚。
楼桓之派了亲兵过来,请人入账商议。
云归坐下与楼桓之对视一眼,倒也不见楼桓之如何焦虑,今生他可算是看着楼桓之成长的。到了此时此刻,楼桓之显然愈发有大将之风了。
云归心里有些欣慰。好似楼桓之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般。见他愈发好了,心里便有自蒙感。
待得人都来齐了,楼桓之才出声道,“我为何请诸位来,想必诸位心里都明白。废话也不多说,我盼着诸位能齐心协力,一道想出个好法子来。”
坐在帐中的人,与先前蔡永平带兵时,有些变化。本是蔡永平坐在主位,如今成了楼桓之。
原先的四位参将,只有两位是原来就在的,楼桓之升迁后,本就空缺了一个参将位子,向寻前不久提了骠骑大将军的孙子,云归与之还曾有过一面之缘。另便是宋连仁死了,不可能再任参将随军。
第24章 金戈铁马
没了宋连仁在,云归自是更自在些。换谁也不大乐意在战事要紧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人对自己怀揣着坏水,光想着如何给自己下绊子。
此外,项初因功被提拔,为屯骑校尉,加上楼桓之对其信重,此时便也得以在帐中。
“我曾听闻,这阿日斯兰本是自负之人,但经了前头大意亡国的事儿,想来如今轻易哄骗不了。”骠骑大将军的嫡孙邓昭言道。
说完这话,却是看了云归一眼,眼中有些戏滤笑意。
云归寻常难以记住人的模样。尤其是仅一面之缘的。起初在军中遇见邓昭时,他并未有想起来。直到邓昭主动提起,两年前镇南王府老夫人的寿宴,他才隐约记得了。
其实说起来,若非邓昭那时非要把冰山雪莲与他牵扯起来,他不定能记起他。只是记起了,邓昭在他心里的印象,便是顽劣贪玩了。
起初听闻骠骑大将军的嫡孙入军,他还有些好奇。骠骑大将军是个刚烈汉子,忠勇之事数不胜数,他心里自是存了尊敬的。而今见得邓昭如此,好奇心便也就散了个干净。
“说来阿日斯兰大意亡国,还是云军师之功,某深感佩服。”邓昭向云归拱了拱手,言道。
“邓参将过誉,我身为大靖军师,不过尽己本分。”云归谦虚答着,心里突起念头,“我有一法,只是怕时日上不足。”
楼桓之闻言,当即道,“军师但说无妨。”
云归对上楼桓之的目光,瞧见里头好似可以溺毙人去的温柔之色,险些就晃了神,捏捏手指定住心神,又环视一圈众人,道,“阿日斯兰攻下的这几座湘国城池,除了边城与川城,皆与原先蒙国有接壤之处。”
“阿日斯兰除了这几座城池,再无安身之处,可说是他保命的最后余地。若我们能自蒙地,直接攻其所占的最后两座城池,阿日斯兰又待如何?”云归缓缓言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只为了对付一座边城,就要用到这样迂回麻烦的战策?岂不有些像求远水以救近火?
楼桓之虽不满别人对云归所想有质疑,但此时他所处位置容不得他不管不顾,只为云归说话,便道,“从先前开战淼、蒙以来,大靖内已兵力不足。眼下军营里的八万兵士,已是难得兵力。若再分散,恐不妥当。且兵士往蒙地,也要耗费好些时日,岂不又让蒙人有了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