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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得见不得光,比先前亮了些,但又有几个士兵长眠,众将士心头的阴霾依旧散不去。
他们不能带着尸首走,便要就地下葬,并且立碑,留下印记,日后若有机会,再来迁坟。
身体还算健全的将士们用手中的□□、刀一点点地挖坑,动作沉重,无人出声。
郝得志没动手,只靠坐在树下,看着他们干活。
这么长时间,他们不能生火,只能吃些野果野菜,每个人都瘦了许多,自然是没有力气。
有气无力的原因肯定不止于此……
郝得志握着刀的手收紧,眼睛扫过,视线落在一张极年轻稚嫩的脸上,忽然问道:“你多大了?”
年轻士兵初时还没反应过来是在问他,懵了一瞬,忙紧张道:“属下、属下今年十四……”
“十四啊……”真是年轻。
郝得志感慨道:“将军当年上战场,也是差不多的岁数,亦是数次生死一线,方才有今日。”
年轻士兵眼中显出仰慕之色,激动道:“属下见过裴将军。”
“哦?”郝得志好奇,其他将士们也分神看过来,皆是好奇不已,纷纷问他是怎么回事儿。
年轻士兵神色有些自得,傻笑道:“属下是幽州人,当年裴将军第一次率军,便是夺回幽州那一战,属下跟父母村人在山里躲藏,被裴将军解救出来,裴将军还抱过属下呢!”
“真的假的?”
“你不是在蒙我们吧?”
“你那时多大?”
“真抱你了?”
“……”
将士们全都出言追问,年轻士兵颇有些气性,不服气地说:“当然是真的!我那时已经三岁,有些记忆了,而且整个村里的人都这般说呢!”
郝得志听他这般说,细一回想,“好似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年轻士兵一听,立即扬起头,一脸“看吧,郝将军都这么说”的神情,极享受众人羡慕的眼神。
他能憋这么久,也是不容易,不过郝得志瞧众人的注意已经转移,便笑道:“你这年纪,等到大邺将突厥赶出去,也该成婚了,到时我跟将军说,定要送你一份贺礼。”
为这难得的缘分,也为传承。
……
突厥大营——
自从攻城战败退,突厥军中的气氛十分焦灼,士气低落。
阿史那·禄勒深恨裴君,跟下属们发了几场火,更是明显迁怒一个人——阿史那·禄山,也就是史越山。
他出身突厥王族,可却并非汗王一脉,为了出头,才主动做了暗探,埋藏进大邺。
事实上史越山能顺利通过大邺的科举成为官员,已是极出色,可惜他被裴君发现了痕迹,还暴露了突厥在京城埋下的许多暗探。
那些年史越山为了买通大邺的官员们,突厥付出不小,最终却得了这样的结局,还得费心救他出来,突厥中不少人极为不满。
这一次打仗,他出现在此,便是为了表现。
史越山对大邺确实极为熟悉,利用镇北侯的性格重挫大邺,就是他的计谋。
原本已经得到回报,这一战败,他又成了错处。
阿史那·禄勒甚至当众道:“你若是能杀了裴君,必定会重挫大邺,怎会有如今的败局……”
史越山亦是沉郁,却不愿意受这样的指责,为战败承担,“当初京城的局面是什么情况,大公想必也知道,我等已经尽力,否则怎会留她性命?”
“那裴君精于算计,细心远胜旁人,两次三番刺杀都不成,可见一斑。”
“现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挽回战局,并非其他……”
阿史那·禄勒黑沉着脸,“我自然知晓。”
他分明还是对史越山不喜,却没有为了排挤而排挤,议事时仍旧不避讳他,也会问询他。
待到今日军议结束,众将散去,跪坐在阿史那·禄勒身后的幕僚方才向前倾身,低声挑拨道:“大公,就放任他挑衅您吗?”
阿史那·禄勒冷哼道:“此时突厥的大业为重,便教他再猖狂些时日,日后再处理也不迟。”
那幕僚见他如此,微微垂眸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赞同道:“您说的是,确实不能因小失大。”
阿史那·禄勒点头,摊开地图,不设防地标记起布阵图。
幕僚在其后,还细细提醒,各处的地形,连一个小山包甚至小溪都没有落下,显然对夏州的地形极熟悉,已经是烂熟于心。
而他这般,甚得阿史那·禄勒之心,“莫岭,幸亏有你这样的得力干将!”
莫岭极谦虚地回道:“大公过奖,能为大公效力,是莫岭的福气。”
阿史那·禄勒慷慨承诺了些奖赏,得到莫岭的感激,方才心满意足地继续排兵布阵。
一直到傍晚,莫岭方才离开主账,回去后,便用一种特殊的符号写了慢慢一张字条,而后被阿史那·禄勒叫去议事时,与一巡逻的士兵交错时,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