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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写着碧眼红狐死于此处,就在一天前。萤蜚,你终于可以转世,回归正位了。”
萤蜚释然:“我已经不需要了。七世怨缘,终结于此时。”
勾雷扬眉,虽然惊讶,亦会心一笑。
昙尘听了这话,心知世上再无“阿胡”,如此之悲,竟无可宣泄,长吁一声,转过话锋,“胡枝子的阴谋应该不难看破,我们首要是找到戚悬镜。千万个冤魂的怨力,也敌不过一个戚悬镜。”
勾雷点头,也深以为然,“他会把戚悬镜藏在哪儿呢?我看过簿册,不在樤枚山,也不会在冥府。”
昙尘忽然想到:“我把翳玄珠放入了崔乘月的体内。”
“翳玄珠和鲸唾珠同是昆仑山底的沉木雕琢而成,彼此之间互有感应。”说罢,勾雷将鲸唾珠置于掌心,以指尖相对,唇齿未动,而咒语迭出,入窍中不断穿绕。不久,窍中滚出水珠一颗,水珠落地,裂为千百万颗,汇成一汪深蓝的水泊。
萤蜚蹲下身去,以手触摸水面,只觉指腹上下半凉半热,此时山风微拂,于水面竟生起巨大波澜,逼得她站起身退后几步。“是海风!”
“海?”
萤蜚笑道:“你可知道樤枚山与伐骜山相邻,两山之间横亘着一片水面,原是东海的碎片。”
勾雷问:“我久在地府,只知山会移动,地会裂开,水可断流,不知海居然也能裂成碎片?”
昙尘道:“我倒是有所耳闻,上古时,天神之间相互争斗,天上地下一时为炎火炙烤,一时寒冰尽封,东海因此而崩裂,碎片落到此处,成为一片静海。”
“我的师父是南海的鲛人,他说海底是不同于天与地的混沌世界,深远广大,玄妙莫测,海中有鲸鲵,鲸鲵之巨,如同可以摩天摘星的楼宇,而鲸鲵比之大海,则又微小如江中的帆船。胡枝子若要囚禁戚悬镜,那里该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不过,要是真藏在那里,我们找起来也很不容易。”
昙尘道:“天下事,最难的是心志不定,犹豫迟疑。如若打定主意,决心去做,则天下间再无难事。”说着,眉头再度锁了起来,“锦绣山大水之后,我散尽法力,几乎神魂俱散。是阿胡同南曜一起去大淹穴,取来息兽之气,又耗尽体内的九天转魂丹,才能救回我。她并非不惧怕,但也从未犹豫。”
萤蜚深味这一番话,微讽道,“你不也是吗?昙尘,锦绣山一事震动天庭,天庭罚碧虚堕入千年轮回,也罚你困在凡间,不得回去。你从来不说,更不抱怨。你的阿胡也从来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法力不如从前那么强大。”
勾雷乜着眼睛看着昙尘,并不插话。
昙尘自嘲:“碧虚是我的童子,他做错了事,我自然要一同承担罪责。”
勾雷“嘘”了一声:“话是如此说,你可还罪上加罪了。”
昙尘明瞭他在打趣他改变崔乘月命途一事,“既已有罪,再加一条罪状又能如何?我不过找你帮一个忙,你就时刻翻旧账。”
说完,三人相视而笑。
萤蜚道:“事不宜迟,我们先去海底打探一番。我曾习得潜海之术,你们跟紧我就好。”
勾雷先说道:“我留下来,找出那些阴魂的藏身之地。”
“多谢。”萤蜚拱手,转身上路,英姿飒然。
昙尘点点头,满眼欣赏。
勾雷看在眼中,心想:“如斯也称得上一对璧人,奈何偏多出一只莫名其妙的小狐狸来。”
若按节令,时已仲冬,樤枚山却被锁住时间,依然停留在初秋,草木芊绵,毫无危机之感。阿胡漫步于羊肠小径,对陆地上的一切都满怀着好奇,过了一会儿,她叹气道:“为何有叶无花?”说罢,轻拂素丝,素丝延展开去,似风似雨,竟催生出无数花苞徐徐绽放,不多时,已如春令般热闹,直到——
前路浮现一个颓唐的身影,低垂着头,无声无息。
花瓣纷纷凋落,消散,如同从未出现。
阿胡拈起素丝,拂过胡枝子的脸庞。胡枝子缓缓抬起疲惫的眼睛,愣住:“阿胡……”
阿胡莞尔一笑。
胡枝子冷下脸色:“你不是要复仇吗,为什么没有杀我?”
阿胡走前几步:“你方才吸进蕈族的毒雾,陷入了幻觉。”
胡枝子这才想到那些诡异的白色绒球,清醒过来。又见臂上还粘着一缕柔毛,立刻厌恶地拂去。他虽不甘心败在法力低微的蕈族手中,但也不敢再去挑衅。
“我很好奇,你看到阿胡向你复仇,是不是因为心中藏着愧疚?”
胡枝子仔细琢磨这番话中的意味,再看她淡然的神情,俨然置身事外,再想到那个自称海绡神女的神秘人,以及那几个奇妙的亮点,愈加感到迷惘。“你是不是阿胡?”
“你不是叫我阿胡吗?我好像也记得起你,但又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你……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胡枝子心想:“也许因为死而复生,阿胡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看来,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如果阿胡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