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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匿迹,北海潮君也不知去向。此后,天庭册封诸位主神,总掌其事,东海再无青女,北海亦无潮君,只馀黄卷中之故典而已。”
此时,海上巨浪翻涌,从中步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手持白石,款款登岸。
“胡枝子!”昙尘认出了他。
昙尘叱呵先至,胡枝子本有防备,扬起纷扬的雪片扑向两人,这是他自须臾洞中初学的法术。南曜见了,啧啧称奇:“这花妖本事不小,能驱使海潮,行霜雪之力。”
昙尘道:“少说闲话,快困住他!”
胡枝子并不恋战,急于离开。
“最多一刻,太久会灼伤此地生灵。”说罢,七颗亮星自空中落下,无视暴雪与巨藤,将胡枝子困在一片五色琉璃般的星云之中。
“阿胡在哪儿?”
胡枝子惧怕地伏在地上,眼目紧闭,巨藤上绿叶纷纷长大,遮住灼目的白光。“我不知道……”
“她在海底?你们同来为何不同归?”昙尘问。
“她是谁,我又是谁,我的法术又没她高明,做不了她的主。”
南曜好奇地问:“你们去海里做什么?”
“白……石……”胡枝子有气无力,勉强答道,“海底有一片白石,她在那里修炼……”
南曜道:“白石,须臾洞?”
昙尘问:“须臾洞在哪里?”
胡枝子乱指了一个方向,哀哀低语:“好像……好像……在……”
南曜见胡枝子虚弱地快要失声,心生怜悯:“你起来回话。”当即收起星阵。
胡枝子却仍伏在地上不敢起来,只是将真身缓缓收起。
昙尘觉得胡枝子很不对劲,“起来,你受伤了?”
胡枝子丧气地答道:“那个阿胡不是以前的阿胡,她法力高强,我不听话,她就将我困在冰天雪地,我耗损元神才能逃出来。”
“难道又是一个戚悬镜?”南曜嘲讽道。
昙尘本想为阿胡辩解,但想到她在冰谷中的所为,心中惴惴,“你带我们去。”
胡枝子瑟缩地后退,“仙君,我知道错了,我才逃出来,求你饶了我……”
南曜惊讶道:“那只狐狸居然能把他吓成这样,昙尘,是真的吗?”
昙尘厌恶于他这种看戏的态度,说道:“我不相信,胡枝子,你在说假话。”
“他都吓成那样了……”
“你手里拿的白石是什么?”
胡枝子已退到海崖边上,骤然褪去伪装,“仙君,你说得对!”却不再多言,跌下海崖。
两人奔至崖边,竟无法寻到他的踪迹和气息。
南曜讶异:“他居然……”
“他偏执入骨,宁死也不会求饶的,所以他在说假话。”
“那倒是和扶光很像,不愧是师父徒弟。”
“我们先去找阿胡……”
雪愈下愈大,拥塞视线,望不见海面的波涛,只觉风刀几乎割破衣衫。
升至半空,昙尘才发现这场大雪竟是从海底破出,冲上天空而又落下。
寻找须臾洞的所在并不难,况且雪势渐弱,待他们寻到白石丛林时,只馀些微霰粒飘摇于水流中。这里已不堪称为“丛林”,水蚀之速,磊磊白石薄如明瓦,挡路的巨大白石更化为烂泥,泄满一地,其后,并不见“洞”,而是空荡幽蓝的深海。
昙尘并不担心什么须臾洞,使他心绪不宁的是,这样一处修炼道场,居然未留下丝毫灵力的痕迹,除非他们找错了地方,抑或是灵力被攫取殆尽,比如胡枝子手中那块多窍的白石。
良久,两人终于在一树珊瑚的罅隙中,寻到一块疏松的白石碎片,被一群蓝色透明的小鱼护佑着。碎片结满冰雪,其寒气亦蔓延而至笼罩住整棵珊瑚。
“我知道了,天书上说须臾洞是东海灵境之一,无人知其所在。现在看来,它应该是藏于白石之窍。不妙,胡枝子手里那块……”
昙尘立刻想到阿胡的处境,脸色大变:“追!一定要拦下他!”
樤枚山巅,戚悬镜打坐于明光之中,潜心修炼几日,神智清明许多。闲暇时,他看着天和地,看着山上和山下,它们原本截然不同,而现在,严冰和雾霭将一切的不同层层包裹,不闻鸟鸣人声,不见草木精灵,冰盖渗透着天宇中无尽的幽蓝,雾霾在阴雨到来时,与天际同为灰白或灰黑,融而为一。
日出月落如常发生,只馀死寂相伴。一半是因为他,一半是因为胡枝子。
往事浮现。
他是逐月仙真,因为所谓的“善举”而大开杀戮,沉陷斑衣阵中,破灭真身。
何谓斑衣阵?
痛苦与怨毒腐肉蚀骨,任是天神也不可挣脱。真身破灭,凡躯脆弱,衣裳肌骨,遍染鲜血,是为斑衣阵。
天道公平,历来如此。即使生而为神,为仙,亦有被剥去光环的时刻。
往后,隐约是在山中,有人为他哭,为他生气,为他惋惜。那时的他被重